辉漠还是很端的住,继续问道,“那也不一定就能保证是他使坏了吧。”
韩辰逸愣了一下,接着,周围好几个都开始跟着笑了起来。
半晌,他才叹气般的笑道,“辉少爷,生意场可不如画画浪漫梦幻。”
我们来之前辉漠就已经说过,韩家在行业内威望高且消息特别灵通,他爸爸就是凭借这份本事,才能一直当协会会长。
这样一个人,会为了栽赃一家濒临倒闭的公司故意说假话,恐怕说出去谁都不会信吧。
“竞标都是规定动作,标书也都是公开可考的,怎么做花样?”
韩辰逸人认真思考了一下,才说,“事后大家推测,可能是当年偷换过竞标材料。”
辉漠急促的问了下去,“具体什么资料?”
“现在最了解这件事的肯定是当事人,不过他现在如果有意向把公司脱手给你,肯定问了也是白问的。”
话说到这一步,再追问也问不出什么了,辉漠适时的闭了口。
韩辰逸看他一脸失望的样子,拍拍肩膀出了个主意,“你跟三少关系好,为什么不去问问他?”
资料……
我的颤抖突地停下了,脑子里变得清楚无比,因为大概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是什么资料了。
那天拿到井行给的资料之后,我原本准备直接送去黎白那里,可是破天荒的我爸居然打电话邀请我回家吃饭,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说,黎白也在。
我从结婚就没回去过,难得父亲主动联系,黎白也在,我想了一下还是决定要去一趟。
难道,就是在那晚,被掉包了资料?
所以,这件事从头到尾根本都和井行无关,我才是杀死黎白的间接凶手?
是我……
心里已经是天崩地裂,可是表面上却只能隐忍无事。
酒桌上的对话还在继续,他们绕了一圈绕回到了井行的身上。
其中一个,大概是不知道我和井行的关系,还在笑眯眯地夸赞他。
“这个三少,别看平时高高在上,也有出糗的时候。”
另一个忙不迭的接过,“我知道,我也见过他消沉,还是在酒桌上,喝多了说兵不厌诈,我们都以为是什么商战宝典,等着洗耳恭听,没想到,是他自己被诈!”
“是啊,没想到是他自己感情受挫,没多久就被离婚了……”
又是一阵哄然大笑,坐在最近的韩辰逸笑着笑着看到了我,好像反应过来什么,立马敛起了笑意。
我再也坐不住了,连借口都没找就仓皇而逃。
“被离婚”这三个字,仿佛一把冰刃把我从头到脚直接刺穿,体内的热血温暖不了冻住的心脏。
那封匿名信,那家侦探社,还有那些流水合同……
每一个在当初开来严丝合缝的铁证,现如今都好像变成了尖细的针头欧,在我的心肝脾肺肾里搅来搅去。
疼痛铺天盖地的袭来,可我却无处可逃。
镜子里的那个人满脸泪痕,狼狈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