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后是一间豪华套房,内间的病房类似于icu,外间的生活区则是装修精良,会客厅、浴室一应俱全,说成五星级酒店也不为过。
踮起脚尖往病房里看过去,操作台上确实摆放了许多托盘,但是这个角度看不到病人。
我着急开门,但是手放在门把上的那一霎那,才发现剧烈的颤抖连带着门都来回晃荡。
用左手按住开门的右手,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打开了房间的门。
一步一步,我屏住呼吸走到了病床前。
是大哥……
真的,是大哥!
他变得那么瘦弱憔悴,整个人感觉都缩了一圈,头发微乱,虽然保养的很好,可脸上却看不出一丝活力与生机。
身子藏在被子下面,感觉不到明显的起伏,大约是已经非常瘦了吧。
现在这虚弱憔悴的样子,实在无法和风度翩翩、天之骄子这样的词语联系在一起。
“大哥……”我的声音已经变样到连自己都要听不出了。
“大哥,你……”
张口又闭口了好几次,我不知道自己是想要说什么,手停在半空中,确实无论如何都没有勇气覆上去。
应该欣喜地说一句我终于见到你了?
或者是诧异地问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面前看见的大哥,双眼紧闭、嘴唇干涸,怕是即便问了再多问题,也不会得到一句回答。
四周围全是医疗器械的药品,我身处其中,根本无法触碰,只能束手束脚站在床边看着。
困惑将近一年的问题终于知道了答案,之前一直压抑的负面情绪一下子喷薄而出,根本不受自己控制。
摸了摸秦楚萌工作服空空荡荡的口袋,抽了张操作台上的湿巾,捂住嘴放开情绪哭了几下。
只能是几下,因为我不能在这里过多停留,更不能在这里嚎啕大哭引来麻烦。
放开情绪所面临的一个问题就是,停下来的时候会止不住的*,无法控制的应急反应让我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俯在大哥身边,警醒自己该尽快走才对,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
好像久旱逢甘霖一般,在心理医生或是任何其他人面前都开不了口的毛病,在这里突地就治好了。
我说了许多,所有能说的不能说的,连同着所有的委屈、不甘、忏悔和无奈,通通都说了出来。
有那么一刻,我甚至期待着大哥会因为听不下去我办出的这些错事而气得惊醒,哪怕苏醒过来对我破口大骂都可以。
可惜,回答我的还是只有仪器的滴滴滴。
在可以称得上是寂静的环境之中,我听到了走廊的有脚步声。
害怕露馅,赶紧收拾好擦泪的纸巾,随便拾起几个托盘有意无意地挡着脸,出了病房立马在走廊上快走起来。
我听到的脚步声果然是井严的秘书,也就是我刚刚看到熟悉的身影,没想到他这么多年,一直都跟在大哥身边。
双眼通红不敢和他对视,擦肩而过的时候只敢回礼地冲他点了点头。
他并没有看出异常,也就没有拦住我,就这样我顺利逃离了。
正当我脚步慢慢可以缓和下来的时候,被秦楚萌一把拉进了边上一个空病房。
“那人是谁?”秦楚萌一边跟我换衣服一边问,“你怎么还哭了?”
“是井行的大哥,刚刚走廊里看到的那个,是他的秘书。”
“井行的大哥?”
“嗯,井行去年说过,大哥因为我出了车祸,一直昏迷不醒。”
“因为你?为什么?”她看我很为难的样子,瞬间就猜到了答案,“井行不肯说?”
见我没作声,秦楚萌撇撇嘴道,“你前夫真奇怪,爱记仇就算了,还总要挑拨的你七上八下。”
我着急想要离开,赶紧拉着她就想出去,“麻烦你帮我关注一下这个房间,不用太频繁。”
“放心吧,我知道,默默关心嘛!”
她嫌弃地看了我一眼,“刚刚已经打听过了,护士长装傻,硬是坚持说那边没房间。我猜应该是顶级vip,院长特批的那种。”
我听得有些发懵,难不成大哥一直都住在这里吗?还是才搬过来的?
现在井氏出了这样大的事情,这里又住着爷爷,就算里头管的再严也没办法排除外围层层长枪短炮包围的局面。
这种时候,大哥会住进这样的特需病房里头也是很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