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张脸都涨的通红,憋了半天才吼出一句,“说明我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不需要你来操心!”
我当然知道她不会那么容易就被这激将法击中,开口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后招。
“好,就算你不需要我操心,那爸爸呢?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爸爸知道了你现在这样,会多难受?”
“为什么要告诉爸爸?”
看到她的反应,我内心还有些安稳了,起码还有个点可以击破她。
“坦白跟你说吧,要不是爸爸放不下,我可没什么兴趣找你,我只想真心诚意劝你一句好自为之,别意气用事到时候真的一语成谶。”
她怒目瞪着我,想让我闭嘴,可是我才不会如她意,继续说她不爱听的话,“你不会天真到真的认为那个男朋友会照顾一个残疾人一辈子吧?信不信只要你瘫了,他分分钟就会抛弃你?到时候你会指望谁救你,还是你一个人流浪也能过得很好?”
“你住嘴!”她起身想制止我,我早有准备,灵活的往后退几步,保持安全距离。
“到时候只会是爸爸哭着求我来救你,而那时狼狈的你只会比现在还惨!”
“你闭嘴!”舒依依大声的叫嚷起来,拼命朝我挥着手,大概恨不能一巴掌将我扇走。
眼见着她的情绪显然已经要接近崩溃了,我果断选择扭头走人,只是脚步略微放慢了些,边走边等着。
终于,在快要走到门边的时候,听见了身后已然崩塌的、带着明显哭腔的声音。
“我跟你走!我要转院!”
我保持着严肃的表情回过头,只看到舒依依满脸通红,大颗大颗的眼泪好像落线一样往下滴,泪水中隐约包含着心酸和无奈。
我不想知道也不用知道她真实的情绪,直接推着她去医生那里签完了转院单,拿着单子跟她告别。
“下周一下午两点,我会在仁心康复科门口等你。”
我并没有送她回去,因为可以想见她肯定也正被井铎所监视,毕竟某种程度上,她和许小雪一样危险。
我不能靠近井铎的警戒区,否则他又会想出一个新的丧尽天良的点子来折磨我。
但也总算是找到了舒依依,心里一颗石头落了地。
不过这也不是我失眠的主要原因,所以还是没办法得我态度谦卑打电话去问辉漠拿药。
“你还没好?”
我们坐在意大利餐厅里,他满脸愁容。
“这种事情如果一天两天就好的话,你觉得还需要心理医生吗?”我几乎已经认命了。
他递了个小瓶子跟我,“帮你分装的,一天吃一粒,可以吃十天。”
“这么贴心啊。”怕他反悔,我慌忙接了过来。
辉漠无奈的收回了手,“我咨询过专家,硬逼的做法确实不对。”
我愣了一下,没料到他还真对我失眠的问题伤了心,赶紧摆摆手故作轻松地说:“没关系。”
“十天一疗程,吃完了记得断药看看效果。”
小瓶子上并没有任何标签,就算被别人看到了也认不出是什么药,就更加不会尴尬了。
“谢啦。”
辉漠挥手表示客气了,转而又一副哀叹的样子,“世道不公啊!我这种英俊潇洒、关怀备至的暖男帅哥,却总是输给井行那样的黑脸神经病。”
“又来?”我故作惊讶的反应。
“行了行了,别当真。”他拿起刀叉不再说话,照着餐盘准备开动。
开动之前,我先各种方位拍了几张照片,然后,才在他的鄙视之中吃起了饭。
回到家里看看兜兜已经窝在爸爸的怀里睡着了,轻手轻脚帮他们盖好了被子,我才回到自己房间。
其实我是最怕晚上的时光,因为无论做什么事,脑海中总是会问自己,今晚能不能睡着?
盯着手中的一粒助眠药看了许久,扭头看见时间又已经到了凌晨了,没办法最终还是吞下了手里的药丸。
药物并不会很快就发挥作用,我在黑暗中解锁手机,登陆社交账号,把今天拍的照片都更新了出去,尤其是辉漠举杯的那一张,有点暧昧。
放下手机之后,很快药物就发挥了作用,让我慢慢昏昏沉沉起来,再后来就什么也记不清了。
一睁眼已经早晨天亮了,虽然睡眠质量仍旧不佳,脑筋混混沌沌的,但是好歹也算是休息过了。
起来之后先记得看了下手机,大v并没有点赞我的照片,反而私信我一些很隐晦的信息。
这些早在预料之中,我也很快用上一早想好的回答,看上去绿茶至极,不知道用在他身上,能不能起作用。
发完之后,我直接就删了对话框,刻意不在去关注。
本以为今天会是普通的一天,没想到却接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