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行没做声,我知道他被我这么噎了一句,心里指定不快活。
可实话说,这么怼过一句之后,我的心里确实舒服了不少。
我看着窗外陌生的异国风情,想想之前的遭遇,我不带任何情绪的劝他道,“你查查清楚,不要到时候又觉得冤枉了人家。”
他仍旧没有接茬,变得愈发擅长转移话题,莫名其妙的问我需不需要找个更好的按摩师。
看来我还真是时时刻刻都活在他的掌控之中,就连半小时前才经历过的事情,他都能知道。
我只觉得恼火又好笑,“前面路口放我下车吧,不要被你的未婚妻知道了影响感情。”
“舒锦!”也不知道是路堵还是他实在无法忍受我了,喇叭按得不停。
我正要说话,手中的电话突然响了,是今天出事项目负责人打来的,我不得不接。
还好这回来的消息并不算太坏,让我烦躁的情绪稍微得到了一些缓解。
挂了电话后,井行又看了我一眼,“中央空调出问题了?”
“你会修?”我的本意只是想堵住他,没想到他真的点点头,跟我说现在就可以去看看。
“之前大哥装修这栋酒店的时候也碰到过这个难题,虽然他现在没办法帮忙,不过我也参与过,还有些印象。”
我被他这话说的有些犯迷糊,怎么难道现在了井行还是不知道大哥已经醒了的消息?
那也就是说,井铎的事,还没有尘埃落定?
我目瞪口呆地回不出话来,井行看着大约是误会了,以为我是被他后半句话吓到了。
“这也不能相信我?”
“辉漠已经带着专家来了,明天就能到。”那酒店怎么对他来说也不算是个值得高兴的地方吧,我并没有兴趣故意勾起别人不开心的回忆。
“那就明天一起碰个头再过去,今天就不去了。”
“明天?你今晚不是就要走吗?”
井行的眼神居然有些无辜,不过显然,是故意做给我看的。
“你不是在电话里同意井霁跟我待一个晚上吗,怎么突然变卦?”
“我……”我双手抱胸叹了口气,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二哥的事处理完了没?不是说都要被夺权了,你怎么还有心情在这里晃悠?”
看来今天井行的心情着实不错,即便先是被我揶揄,接着又如此直白的提到这件事,他都还是没有生气,甚至还不紧不慢的跟我解释。
“他已经失去了曾家这个靠山,能玩的手段也都用尽了,翻不起什么浪了。现在是瓶颈期,就当给他机会缓口气。”
真是闻所未闻,夺权还有中场休息的……
“行吧,既然你这么闲又这么想陪着孩子,那今晚你就陪他睡觉好了,但是有一个条件,必须告诉我,你的线人究竟是谁?”
“说出来了还叫什么线人,反正你知道有就行了。”
我死死捏住怀里的靠枕,要不是考虑到自己的生死安危,真的很想砸过去!
他一眼就看穿了我的企图,“那是给你靠着腰的,不是武器。”
就这么堵堵停停,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家,爸爸已经做好了饭菜,桌子上整齐摆放的餐具已经默认包含了井行这个“不速之客”。
一进门兜兜就拉着井行去洗手,看上去自然又亲密,完全不像是刚见到的模样,令我深刻怀疑井行根本一早就埋伏在旅行团里头了。
我没好气地问正榨汁的父亲,“爸,怎么连你也叛变了?”
没想到他直接给我一个白眼,“谁让你撒谎在先?我就觉得那天你怪怪的,果然被我猜中了。”
我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他跟你怎么说的?”
“偶遇啊!这么有缘分的事,你回来都不跟爸爸说。”
狗屁缘分……
应该是线人就在接风宴的那群人当中才对吧!
只是算起来也有十好几个,排查难度实在太大。
爸爸一眼就看穿了我的不满,“我警告你,兜兜今晚非常高兴,你别耍小脾气,为了孩子也得给我笑脸相迎。”
“爸!”我气得跺脚。
他却直接忽略了我,拿着杯子转身出了厨房开始分果汁。
兜兜和井行已经洗好手,整整齐齐坐在餐桌跟前了,三个人、六只眼睛,齐刷刷看向我,看得我有脾气都发不出来了。
这次是认真的明白了什么叫赶鸭子上架,磨蹭着坐在他们对面的位置,尽量保持着距离。
“咳咳”爸爸起身举杯:“基于事实意义上,我们还算是一家人,大家一起干一杯吧,在异国相聚也不容易”
井行立马举杯配合我爸,我也只好敷衍的和他们碰了一下杯。
兜兜只顾着跟井行说最近出去玩的见闻,根本顾不上吃饭,初始还能简单扒拉几口,说到后面越发开心起来,干脆连碗都推到一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