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珍捂着嘴,不敢相信自己究竟听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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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不容易找到你,将你带回来,你很好,从没有让我失望过。巫拜黑看着巫玉堂,可是你的血也不能成功制出药剂,所以我又将宋权带了回来。宋权和你,我总想着会有一个能成功……也是气数该绝了……我不该强求的……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等我醒来,一切都不在掌控中了……巫家被我弄得一团乱,我下去后祖宗们不会绕过我的……我好累,真的太累了……”
“我都知道,我一直知道的。”眼看巫拜黑就要合上眼,巫玉堂突然这么说了一句。
果然,巫拜黑蓦地睁大了眼。
“你都知道了?”他不敢相信。
巫玉堂点了点头。
巫拜黑略一思索,慢慢苦笑起来,唤他:“玉堂啊玉堂。”
巫玉堂忽然将手腕放到了巫拜黑的嘴边,他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南珍只能见到他不知什么时候咬破了自己的血管,将血喂给奄奄一息的巫拜黑。
巫拜黑无力反对,嘴角一片血红。
“我百毒不侵。”巫玉堂转头对南珍解释:“并且能够救巫家人。”
南珍的目光从他的手腕转到他的脸,他脸更白了一些。
可终究是油尽灯枯,巫玉堂的血只是为巫拜黑延迟了一些时间,他悠悠转醒后,一直看着巫玉堂,在回光返照时,巫拜黑居然对他说:“离开这里,不要再管巫家的事。”
☆、第88章 (2)......
南珍难过地看着这个垂垂老矣的老人,他并不是个好人,他借疯卖傻地偏执着自己所坚持的一切,他好几次让现在为他割脉渡血的男人陷入危险,但到了最后,他还是有了一丝良知。
巫玉堂看着呼吸越来越弱的巫拜黑,轻轻摇了摇头:“我不会走,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巫家有事。”
巫拜黑浑浊的双眼淌下了清泪,他还有很多想说的,可却再也说不出,他闭上眼,瞑目而去。
城中响起沉闷的钟声,仆人们纷纷跪在地上。
这一夜,山中下了好大的雨。
接下来,巫玉堂一手承办了巫拜黑的葬礼,又有许多的人乘着直升机降落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他们穿着黑袍,臂上绑着白条。城门大开,楚家的老一辈由子孙搀扶着下了马车,老去的面庞上无限悲戚。
巫玉堂站在主楼前对来者答礼,许久未见的娇暮已经开始显怀,她穿着宽大的衣服,与宋权站在一起。
有一人走到宋权面前细说着什么,南珍偷偷拽了拽巫玉堂的袖子。巫玉堂垂眼对她眨了眨眼。
主殿中的人们只是神色哀伤,城堡中真正为巫师的死去流泪的,是这里的仆人。
南珍在后院的树下找到了哑巴男孩,男孩转回脸来时,面上来不及擦拭的眼泪令南珍震撼了。
她问:“你很难过?”
男孩点点头,不好意思地用袖子擦脸。他比划着告诉南珍:巫师是个好人。
南珍的心情很复杂,晚上随巫玉堂回去后,将这件事告诉了他。她不能理解,于是他就为她解惑。
“他们并不是天生的哑巴,在我六岁因为实验失去说话能力后,巫师将所有服侍我的仆人都变成了哑巴。”
南珍捂住了嘴,这太可怕了。
巫玉堂握住她的手:“那并不是强迫,都是自愿的。他们自愿为了我毒哑自己以及后代,来展现自己的忠诚,他们以此为傲,从他们不能说话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是我最忠诚的仆人。”
“这简直……简直……”南珍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评论。随即想起了什么,挺生气的说:“那为什么你中毒后他们都不管你都走了?我们那时连饭都差点吃不上,所有人都围着宋权,你的仆人又把宋权当成宝贝了,他们哪里有那么忠诚!”
巫玉堂看着气鼓鼓的南珍,眉眼带笑,不语。
在他这样的注视下,南珍默默想到了那个让他中毒,差点没饭吃的罪魁祸首。南珍差点哭出来,从亲眼所见巫玉堂被像个垃圾一样被所有人抛弃,满身是血的倒在床上的那一刻起,之后的无时无刻,南珍都在后悔。
百毒不侵的巫玉堂,唯一的弱点,就是他房中密室里的小瓶子,那里面的毒素他还不能免疫。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正好被宋权拿来一击即中。
“别这样。”巫玉堂反过来安慰,丝毫不提罪魁祸首,而是向她解释:“在我之前,他们最先服从的,是巫师。他们敬畏他,并且害怕他,他们并不是心甘情愿离开我的,这点你要相信。”
南珍想到了后来偷摸送食的男孩,想到了每晚都要在小楼里巡夜的老嬷嬷。
……或许,是这样的……但也不能绝对,毕竟这个男人实在太善良了!
“珍珍。”巫玉堂双眼带着深沉的情愫看着南珍。“在这里,在巫师还不知这世上还有一个宋权时,我就是他们的神。这里的仆人一辈子都没出去过,他们的思维是狭隘的,是极端的,他们害怕外面的世界,他们感恩巫家给了他们栖息的地方,感恩巫师将我带回来,免去外面世界的颠沛流离,感恩他们的后代也能免去颠沛流离。”
巫玉堂淡淡的说着,他不指望南珍能懂,这毕竟是一份很怪异的感情。
可南珍轻轻的点了点头,眼里多了点恍然。
她说:“我也是这样的,我是个孤儿,是宋家免去了我的颠沛流离,我很感激,我愿意为他们做一切事情……在遇见你之前。”
最后的补充说完,南珍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巫玉堂紧紧捏了捏她的手,很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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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你让我看的那个人,就是宋权指使他要杀掉我的人。”
南珍浑身一震,担心的看向神色淡定的巫玉堂,小手还悄悄攀上他的胳膊抱紧。
巫玉堂笑了下,再告诉她:“但是他已经不是原本的那个他了。”
南珍本就好奇他是怎么死里逃生的,只是他不说,她也不多问,毕竟这个巫家太过神秘,她也并不想知道的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