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期待的神情在一瞬间落空,抬手放在沙发的靠背上,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会有小叔家的钥匙。
尤启莹进了屋,顺势把雨伞往门边一放,那水珠便顺着伞骨全部咕噜咕噜的滚落在地上,尤启莹看她停在沙发的客厅前,走过去,先抓住她的衣襟狠狠的推到沙发靠背上:
“黎若烟,你看看你把你小叔坑成了什么模样,他把你喜欢他的事情全部揽在了自己身上,现在博士也不读了,前途也没了。”
黎若烟愣在客厅里,心里像是被什么尖利的刺划过,一抬头就对上尤启莹哭红的眼眸:
“你自己的人生过的不幸,就不要拉上你小叔。”
黎若烟的背脊撞到实木沙发,被僵硬的铁块烙到了骨头,皱了皱眉,并不相信尤启莹的话,抬手推开她:
“我现在也没有后悔过喜欢我小叔,这事情是谁造成的你自己心里恐怕最清楚。”
她说完这话,起身去门背后拿伞,看尤启莹还愣在屋子里,目光笃定的说了一句:
“我不会相信你这种人的挑拨离间,我要自己去见我小叔!”
作者有话要说: 敬请期待后续发展~~~
第47章 1.30晋|江独家发表 ...
刚刚从小区的楼道口出来, 雨势就大了起来, 夏日雷雨来的又凶又猛, 被雨水浸湿了衣裤的黎若烟在大马路边站了半个多小时,好不容易才打到一辆去黎宅的出租车, 司机先生看黎若烟浑身湿透, 关切的递给她一张纸巾。
一个人惶恐不安的度过了一天一夜,突然之间被司机先生温暖的举动触动到, 黎若烟握着纸巾,自己先靠在后排哭了出来,不过是个年纪尚小的女孩子,很多事情并不如大人那般,到了危急关头还能淡定自若,被车里温暖的环境晕染着, 一瞬间,心也脆弱了。
在这样恶劣天气下还要坚持去北市区, 又那么伤心难过,司机先生只当这姑娘家里发生了不幸的事情, 微微叹了口气。
抵达遥远偏僻的北市区,天色已经黑透了,乌云从北山上匍匐而来, 压的人喘不过气,黎若烟下了车,脚步匆匆的往黎宅走。
这是阔别了几年以后,第一次来到这所在记忆里并不算温暖, 却又十分难忘的老宅子,传统的老式木门紧闭着,安静肃穆的立在暴风雨里,有些树木在狂风里摇晃着枝桠,像是要被这势不可挡的大雨和狂风压断枝干。
黎若烟站在门口摁响门铃,那边接通喂了一声,她不过刚刚开口叫了一声爷爷,那边就已经无情的挂断了电话,她离开门口等了很久,才看到黎老爷子带着司机先生,撑着伞站从庭院里出来,就站在门口,透过木栏杆,用冷硬的语气质问她:
“你还来做什么?”
爷孙俩隔着木门上的栏杆对望着,屋檐下挂着的红灯笼映照在脸上,看起来有些冷冰冰的,黎若烟垫着脚尖,把手穿过栏杆死死握住,哀求:
“爷爷,我是来认错的,是我喜欢小叔,是我一直在勾引他。”她不知道这样说是对是错,但黎老爷子发火生气的原因是因为他门叔侄之间不正当的关系,是因为小叔把一切全部揽在了自己身上,
“拜托你,让我见见小叔,你放了小叔吧,都是我的错。”
黎老爷子原本就不怎么待见黎若烟,那一幕已经足够他把她身上对她的所有好感都清空,这下听闻她这样说,一手拍在门板上,手掌心也震的酥麻:
“你想得美,你和你妈妈就是一路货色,坑了我大儿子还不够吗?!”
说起关于已经逝世的大儿子,这就像是有人撕开了伤口,在心里隐隐作痛,黎老爷子看着栏杆外那双眼睛和那张熟悉的脸,咬牙切齿的指着她,
“我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你,你给我滚,离我们黎家的人远远的。”
黎老爷子怎么会放他们两个见面,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锁在书房的黎言川无声无息的反抗,然而两个人越是这样,越让他觉得不可饶恕,他垂着目,最后确认了一遍大门的锁,又回去了。
黎若烟不肯走,一直撑着伞站在门外,一个劲的往里面看,不知道这时候小叔在哪个房间,雨水太大了,她自己都不知道,他是否知道她来过。
这样在门口又等了十多分钟,去黎言川家里拿衣服的尤启莹又回到了黎宅,黎老爷子亲自来开门,没放黎若烟进去,又满是嫌弃的看了一眼:
“我刚刚问过他的意思,你的人生他不愿意再插手,以后你自生自灭,都和他无关了。”
黎若烟自然不信黎老爷子的一面之词,拉着他的衣袖,跪在地上哀求:
“爷爷,我拜托你,我只是想要见他一面,只见一面,我就死心了。”
孤立无援的黎若烟,卑微的跪在屋檐下漂泊的大雨里,像尊石像一样,拉着黎老爷子的衣袖:
“就一面,爷爷,我就见一面。”
她的沙哑嗓音,和落在伞面上的声音混合在一起,有力又清晰的传入黎老爷子的耳朵里,她看还有希望,又跪着往前走了几步:
“爷爷,我保证,这一面见了之后,我不会再打扰他的生活。”
眼看黎老爷子陷入一副考量的模样,尤启莹拉了一把黎老爷子的胳膊:
“你是想拉着他和你一起私奔么?也不看看黎氏在露新是什么地位,简直奇耻大辱,你当真以为你小叔会看得上你,他不过是可怜你没有人要……”
黎老爷子抬手打断尤启莹的话,喊司机先生关了门,依然让她跪在门外。
——
冒着大雨前来黎宅的,还有接了姐姐的电话,开车前来接送的尤启然。
他并不知道发生在叔侄俩之间的事情,只是听尤启莹说前来黎宅拜访,雨势渐大,没车不方便回去,便叫了他这个做弟弟的过来帮忙。车子还未行至门口,眼尖的尤启然就看到了跪在大门外的黎若烟,他冒着大雨,打着伞下了车,看黎若烟低着头跪在地上,弯着腰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萝莉,怎么了?”
黎若烟并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跪了多久,只记得从尤启莹进去开始,黎爷爷房间的窗帘也关上了。
尤启莹被司机先生护送出来,急匆匆的锁了门,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黎若烟,和弟弟尤启然说了一句:
“把车调个头,走了。”
尤启然作为她的弟弟,自然最懂尤启莹的脾性,看她脸色不对,连看都不看一眼黎若烟,发生了什么大致猜测了个一二,问她:
“尤启莹,你心那么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