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博云说他最近变化很大,其实何止是变化很大,从重逢她开始,他就觉得曾经的那个黎言川,已经不在了。
他想的入神,被黎若烟送人出去的关门声牵回了思绪,等了一会儿,没见到她进来,倒是听到她在外间断断续续的哭泣。
她在他的眼里,原本就是个不那么坚强,需要人去安慰的小女孩子。
后来等了一会儿,她的手机响了,她接了电话,听闻她带着嗓子说了一句:
“葛薇。”
她说:“我没事,他也没事。我只是一想起我差点让他丧命,就会很恐慌,很难过。”
病房里安静的出奇,关于她断断续续的带着哭腔和闺蜜说话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耳朵里,落在他的心尖上,他听着听着,心里就没来由的心疼起来,他不曾在她身边的那么多年,她大概就是这样过来的,没有了那个曾经会为她打理一切的小叔,踏在陌生的土地上,不知道这样偷偷的哭过多少次,不停的告诉自己要坚持下去,要独立起来:
“我不想和他冷战了,这样多没意思。”
“我不想和我小叔老死不相往来,我会后悔的。”
从她看到他甘愿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她的命开始,她就已经后悔了,后悔一直都把他放在自私的圈子里,觉得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倘若心里还怨恨他,那么关于他的所有小缺点,就会被无限放大,被扣上无数种厌恶的标签。
“葛薇,你不知道我多害怕失去他。”
黎若烟握着电话,听着最好朋友的安慰,一边断断续续的抽泣,一边抬手抹着眼泪。这些难过的无人哭诉的心情,被葛薇一安慰,就渐渐好转了起来,这样聊了半个多小时,黎若烟才挂了电话,坐在外面的会客区收拾好自己的脸,想进去看看这个人醒了没有,一进去,就看到他躺在床上,拿了旁边医院发给病患的宣传册,看的很入神的样子。
黎若烟愣在门口,刚刚还挺难过的心情被这人突然醒来的模样冲散了不少,满脸窘迫的站在门口,听闻他问她:
“说完了?”
她还是站在门口,点了点头,转移了话题,问他: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自己就是医生,要是察觉到哪里不对劲,一定早她一步开口,看她还愣在门口,便下了床,把病房里的窗帘拉开,从外面涌进来的阳光一下子就把整个病房照亮了,回答她:
“都很好,没什么好担心的。”
黎若烟看他毫无顾虑的下床走动,抬起来想要阻止的手又收回去,还不知道说什么缓解尴尬,就听闻他说了一声:
“你说不冷战了,我觉得可以。”
黎若烟嗯了一声,抬手挠头,到底这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醒来,听到她讲电话的啊?这场冷场不知道进行了多少年,一通电话,就那么轻易的解决了,怎么想想都会觉得太过简单,反而有点不太真实的错觉。
她这么想着,刚刚还在窗口的那个人就走了进来,停在她面前,歪着头看了一眼她的脖子上的伤口:
“谁给你包扎的?”
“周叔叔的女朋友。”
听闻是周博云的女朋友,黎言川就不放心的皱了皱眉,喊她跟着自己进去屋子里亮堂一点的地方,他这么精神,一醒来就像个医生一样的忙着看她的伤口,一点儿病人的模样也没有,黎若烟察觉到他竟然不放心周博云的女朋友,便提:
“怎么了?”
“你见过实习期连静脉都找不到的护士么?”
黎若烟马上咦了一声,全然忘记了自己和这个人之间的尴尬,连空气里的氛围都活泼了一些,她啧啧的感叹了一声:“不会,她找得到我的静脉,一戳就对。”
黎言川看她神态缓和,轻轻勾了勾唇角,把她的披肩头发撩起来一些:“周博云手腕上的针眼,当然不是白练习的。”
黎若烟就坐在病床上,看到他抬起手撩头发,偏了偏脑袋,给他看,他本以为那个人只用肉眼看一眼,谁料他突然间凑过去,靠近她的耳后,闻了一下……
她神经紧张的僵直着手指,抓住身下的床单,被这个人温热扑在耳朵上的鼻息染红了耳后根,一颗心脏不安的跳动起来,他不过是短暂的停留了几秒钟,就直起了身子,还算满意的说了一句:
“用对药了。”
“这药很好吗?”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蓦然撞见他在阳光下的那双眼睛,映着一整个欢喜的世界,唇角勾起个弧度:
“烟儿,你没事,比什么都好。”
她的心里像是涌进一股暖风,点了点头。
喜欢这个人温温如玉的微笑,以及清澈眼眸里倒影着自己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春天来了~~~
——————
敬请期待后续发展,么么哒(づ ̄3 ̄)づ╭
第62章 1.30晋|江独家发表 ...
这件事情发生不久, 关于黎若烟和季延因为剧情需要在露大医院学习体验的事情就不胫而走, 为了避免明星效应影响医院的正常运作, 两个人的学习期提前结束了,黎若烟因为脖子划伤, 获得了几天的休息。
黎若烟演出钱导电影女二号的事情自然也在学校里传开了, 短短几天,她就成了学校的大红人, 黎若烟脖子受伤,缠着绷带去学校的时候,还有不少她不认识的学生过来和她搭话,问她脖子是否会留疤,近况如何。黎若烟在外人面前一直保持礼貌低调的模样,关于这些问题, 只得耐心的一个一个回答。
在外出差的郑柯一赶回来,就是跑来学校找她。郑柯和葛薇没少来学校找过她, 三个人在学校也总是一副铁哥们的模样,这次和他单独见面, 没有葛薇在身边,她倒是不好太张扬,戴了鸭舌帽, 只让郑柯在校门口等。
郑柯看她披着头发,脖子上还有绷带,歪着脑袋看了好久,眉头拧的像个麻花, 啧啧的摇头:
“看起来挺严重的。”郑柯说到这里,从兜里掏了一小盒药出来:
“我托人给你带回来,听说结疤就可以开始抹,这样不会留下疤痕,你们这一行,面貌多重要。”
这些年成熟了不少的郑柯,几乎从未和她断过什么联系,去年光棍节,这个人还从国内大费周章的给她寄了一块绣花围巾,非要开玩笑的说,他这块独一无二,保暖一绝。
然后这次又是什么?关于她脖子上微不足道的小伤痕,他弄来了这么一小瓶看起来很珍贵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