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还有一辆车,谁开?”叶婉清问。
“猴子说他去。”
“猴子?”叶婉清有些疑惑,“他不是开了一个录像厅吗?这能管得过来?”
“录像厅也不用他一直呆在省城这边,有两个兄弟给猴子看场子,他又喊了花衬衣的妈给他守店子管钱,也妥当了。”
“啊……”叶婉清惊讶得微微张开嘴。
她没想到猴子突然做这么大的决定,之前不是还说以后就开个录像厅混着,也很赚钱吗?还有……
“你说要在省城做点别的,做什么呢?”叶婉清问。
戈渊摇头:“还没想好,等都想好了再告诉你。”
“你要有什么想法的话,我们也可以提前商量一下呀。别人让我倾囊相授发财秘诀没有那么简单,可你跟我是谁跟谁啊,都湘城两个老熟人了,别不好意思啊。”
叶婉清故意说俏皮话,但她想分担、想一起出主意的意思是认真的。
“行!”戈渊一口应了。
应了之后,他突然又笑出声,叶婉清还以为他笑她:“你笑什么?”
“你知道猴子为什么要跑车吗?”戈渊反问。
“为什么?”
扫了桌子上乖萌可爱,大口大口扒饭的戈悦,戈渊凑到叶婉清耳边低声说道:“猴子看上沈蔷了,时不时给人打个电话还不过瘾,上次去了一趟,以后还要继续去广东那边追人。”
叶婉清:“……!!!”
这……
猴子和沈蔷这事太突然了,她虽然之前有发现一点点苗头,但很久没想过这事,戈渊突然说起她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她满脸惊愕,可是,又止不住的开心。
心里的八卦怎么忍也忍不住,正好吃完了饭,叶婉清拉着戈渊站起身:“你陪着我一起洗碗,刚好我们顺便说说话。”
这样也不怕小戈悦听到了不好。
“那个……”收拾好碗筷走到厨房里之后,叶婉清问道,“猴子是认真的吗?他……真的看上沈蔷了,不介意她之前的事情?”
戈渊笑着摇了摇头,说了件叶婉清不知道的事情。
“猴子的妈生前也过得苦。他爸是个不着调的混东西,最能耐的时候就是回家打老婆打孩子,家里都靠他妈种的几亩地支撑着,偏他爷爷奶奶也一点不体贴媳妇儿不说还总是挑剔。后来他妈不肯把日子过下去了,硬气带着猴子要离婚,结果那头根本不愿意……”
“然后呢?”
“然后婚没有离成,猴子他爸出事了,冬天大晚上的喝醉酒摔到水渠里,就这么给冻死了,就剩下猴子和他妈,还有猴子爷爷奶奶。所有人都说猴子他妈克夫,不是个好东西,如果不是她非要离婚,猴子他爸肯定不会借酒消愁而出事……不过,猴子妈什么也不管,无论别人怎么骂她、说她不孝顺不是个东西,她都义无反顾带着猴子离开了,也不管曾经的公婆。”
再之后,猴子他妈就这么顶着不少风言风语再也没嫁,好好把猴子给抚养长大。
等猴子长到十五岁的时候,也能自立甚至为家里找点儿钱了,可她的身体却拖垮了,加上治疗不及时,一场感冒引发的肺炎就要了她的命。
可以说,因为猴子妈的事情,猴子知道了什么叫人言可畏,对那些被流言所害的女人有一份天然的同情心。
当然,也不是什么女人都能入他的眼,让他因为同情而一个个生出感情……说白了,他就是自己看上了沈蔷了,也不会因为沈蔷曾经的事情而跟其他男人一样介意。
不就是差点嫁了一个人渣,给人渣怀了一个孩子还被人渣抛弃吗?
这是人渣的错,又不是沈蔷的错!
猴子就是这么觉得的。
叶婉清很有些感慨,又觉得欣喜,还有点好奇:“猴子喜欢沈蔷什么?是觉得沈蔷长得漂亮吗?不行……你得好好跟猴子说,让他自己想想清楚了再去招惹沈蔷,别什么都没想好,到时候没几天又说不喜欢了。沈蔷心里有伤,不能再被这么伤一次了。”
前世叶婉清跟沈蔷没有来往,今生有了交集,甚至可以说沈蔷这条命也是她阴差阳错救下的……她就觉得,她对沈蔷有点责任心,希望沈蔷这辈子能好好生活着。
沈蔷长得不错,性子坚韧,现在做生意也做得风生水起的,比谁差了?
如果猴子只是一时兴起,那可真不行!
戈渊突地笑出声,从叶婉清身后抱住了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膀上:“你啊,操心这么多?”
“我不想看沈蔷受伤呀。”
“你放心吧,猴子心里有分寸,不是不着调的人。我不知道他看上沈蔷什么,也没问,不过我觉得他应该是认真的。”
“……嗯。”叶婉清忍不住抿唇轻笑出声,“那就好。”
要是沈蔷能找到真心以对的人,她会为沈蔷开心的。要是有那么一天,等到他们两个结婚的时候,她一定要送上一份大礼。
还有……
要是叶明珠以后也能碰到一个猴子这样的人,那就好了。
这个时代对女人终究是太苛刻,有些事情在以后不算什么,但在这个时候……女人不是黄一花一大一闺一女仿佛就是原罪。
哪怕一个失去清白的女人年轻漂亮,能力比大部分男人都要强都要厉害,可在普世的观念中,一个不学无术的辣鸡、一个残疾或者一个丧妻有子的光棍儿肯娶她都是老天爷开恩。
而一个男人就算吃喝女票赌家暴样样都沾,可只要他一旦露出一点点悔改的迹象,那就是浪子回头金不坏,家里的女人应该感恩戴德,好生伺候。
呵……
呸!
聊完了,叶婉清无情地把贴在后背上,让她热得不行的大狼狗也推开,自己手脚麻利地把碗筷给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