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他!
都是因为他!
陈伟军一双布满了红血丝死死盯着面前还在烧着的房子,耳边听着妻子儿女们惊慌失措的大哭,恨得牙齿都咬出了血,简直像是一条要咬人的恶狗。
——
远远的,看着冲天的火光,叶婉清眯起眼睛握住身边男人的手。
“这下陈伟军得气死了。”她淡淡道。
也许是她狠心,但看着陈伟军状若疯狗的样子,听着陈家女人和孩子的凄厉哭声,她想到的只有彩虹桥被莫名放的一把火,还有被推倒在地上而受伤住院的卫怀农。
做了恶事,就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有时候被欺负的人不是不想给自己报仇,只是没有那个能力,所以才一而再地在心里宽慰自己,让自己忍着而已。
“呼……”缓缓吐出一口气,叶婉清觉得很畅快。
不过,她还是要提醒戈渊。
“陈伟军是个疯子,我们还是要提防着他一点。之前他被撸掉了厂长的位置又进了牢房,出来就跟疯狗一样咬着我们不放。这一次他连家都被毁了,不知道他还能做出什么来。”
“这个你不用担心,交给我。”戈渊低声一笑,低头在叶婉清额头上亲了亲。
他声音低沉悦耳,又很笃定,仿佛带着一股莫名的、安定人心的力量。
叶婉清扭头看他,月色和火光中,男人坚毅的侧脸隐隐有了几分前世的影子。那么冷俊而英挺,然而他温柔的眸光却都是给她的。
叶婉清笑了笑,安心地点了点头。
——
三天之后,叶婉清知道了戈渊说的“不用担心”是什么意思……
陈伟军又进监狱了。
的确,戈渊和叶婉清还做不到撼动帮着陈伟军的人,但周鹏程能。就算不能让放出陈伟军那人得到教训,但至少可以叫那人不敢再出手帮助陈伟军,把陈伟军再弄回监狱去。
对于当权者来说,钱财是身外之物。
毕竟有权就会有钱,可一旦只剩下钱没有了权,那剩下的这点钱也很快会被人给盯上。
这世上可没谁是傻子。
陈伟军的“出狱”被定义为“越狱”,既然这样的话,那把他抓回去就名正言顺了。
原本戈渊还想送程颐一份独家报道,让她把陈伟军判刑两年却提前一年多被释放的消息直接刊登在报纸上,但这个主意却被叶婉清给否定了。
把陈伟军提前出狱这件事捅出来,固然可以再牵扯出陈伟军出狱之后做出的事情,比如偷窃,比如放火……但这样一来的话,他们也不占理啊。
陈伟军是做了坏事,可他们也没少报复回去。
真要牵扯的话,有些事情可不好说。
并且,如果扯出陈伟军提前出狱这件事,肯定会有人追究陈伟军是怎么出狱的,那到时候就要得罪帮助陈伟军那人了。
所谓宁可得罪君子,不要得罪小人。叶婉清觉得自己两人虽然背后有靠山,但能少树立一个敌人就少树立一个敌人,能不耐周鹏程就不想烦。
周鹏程现在年纪大了,精力不济,少操点心也能心情和身体更舒坦一点。
既然叶婉清反对,那戈渊就作罢了。
反正陈伟军也得到教训了。
还有,陈伟军这一次入狱再也找不到人罩着他,他要是想继续整陈伟军,想必不会太困难。现在陈家房子被烧没了,大部分家产毁于一旦,相信陈伟军妻子正头疼自己要怎么活以及怎么养孩子,根本没时间精力去操心陈伟军了。
戈渊冷着脸想,他倒是可以给陈伟军送上一份铭心刻骨的大礼。
——
收拾完陈伟军,最要紧的要是赶紧把厂子恢复运转。
叶婉清的彩虹桥手工作坊要修缮,人力物力缺一不可。
好在正是寒冬腊月的时候,这时村子里男人的活计不好找,出门打散工的人少,叶婉清轻易就能喊到人来做事。
她给工资不错,伙食也开得好,众人也不是第一次给她做事,干起活来都特别地卖力。
彩虹桥的停工势必会影响产品供应,远在广东的叶明珠也终于知道了消息,一听到叶婉清这边出了这么大的事,她招呼都没打一声直接奔着湘南来了。
叶婉清事先不知道,直到看到叶明珠提着大包站在自家院子门口,这才惊讶地发现这个家伙又冲动了。
“你怎么过来了?”轻轻挣开戈渊的手,叶婉清快步走向院门口。
她步伐轻快,看得戈渊却是心惊胆颤,连忙把自行车往墙根处一搁,大步赶上她的步子。
叶明珠有点怕被骂,飞快地开口:“我没有收到这月的产品,打你电话你只说这月有事要推迟,甚至不能发货,却不肯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担心,就问了蔷姐,蔷姐跟我说了你这边的事,我就过来了。”
叶婉清拍了拍额头,叹气:“我就怕你冲动。你说,你过来能做什么?”
“我不能做什么,也能陪着你啊。”叶明珠嘟起嘴,有些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