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狂奔爬到十八楼,他已经精疲力竭,随手扯掉领带,他扶着墙走至门口,靠着门框将门打开。
秦苒听到门外的动静,不禁一抖。
钟致丞开门的动静很大,他并不是故意的,而是已经累得不能控制自己的力道。
他走至秦苒的门前,无力的靠在门上,大口的喘着气。
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后,他开口,“开门。”
秦苒呆呆的,不知作何反应,但她很明白自己的私心,她不想开门。
转念又想,即使她不想又能怎样,反正他有钥匙。
似乎自己连最后这点显示不满地方法都保不住。
果然,钟致丞在说了几声“开么”之后,见秦苒没反应,主动打开了门。
不过这次他没有像之前那次那样暴力,这次,他的动作很轻,打开门后,他安静的走进来。
秦苒靠着床头,抱坐一团。
钟致丞坐在床的一侧,黑宝石一般的眼眸盯着秦苒。
他叹一口气,“抱歉。”
之后便不知在说什么。
秦苒见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心中的不满似乎少了一分。
“你做错什么了?为什么道歉?”秦苒并不觉得他有什么不对,但自己心中有道坎,就是过不去。
钟致丞抬眼对上秦苒的水目,“今天姚渺身体不舒服,下班时科室就剩我一个人,我看她走路都费劲,就开车送她回去。”
秦苒头靠着抱在膝盖上的手臂,偏头问他,“然后呢?”
“她递水的时候,不小心泼在我身上,然后——”
“然后她趁你去洗手间,接了你的电话。”秦苒接道。
钟致丞没有否认。
秦苒却移开目光,“好扯的桥段。”
“是,连我自己都不信。”钟致丞低下头,不知再说什么,只是再抬头时,他满含期待的看向秦苒,“那你信吗?”
秦苒被问住,她呆呆的,猝不及防。
同时,她也审问自己,自己信吗?
“我信,至少我的心里这么期望的,”她抱住自己,将头埋的很低,“可是我信有什么用吗?”
“谁说没用,”钟致丞上前,一把揽过秦苒,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你不信我,我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秦苒推开他,重新抱坐一团,“你说‘可以一试’,我当真了,你说我是不是傻,只是试试而已,我就能当真。”
她只觉得喉咙中堵了什么东西一样,疼的要死。
钟致丞扳过秦苒,让她正面对着他,“秦苒,你看着我,如果你这么介意这句话,那我重收回那句话,我不想试,也不会试,我想要实实在在的——感情。”
他想要实实在在的——感情?
这是在表白?秦苒觉得一定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我们不合适,”秦苒挣脱他,“我觉得姚老师比较适合你,各方面都适合你。”
“秦苒!”钟致丞怒了,“每次见她,你都非要和我撇清关系,我们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吗?”
上次吃饭也是,秦苒永远想在姚渺面前回避她和他的关系。
“可是,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姚老师喜欢你,”秦苒也不禁大声,但说完她就后悔了。
这句话,很明显的说明,她在吃醋。
秦苒只觉得脸烧烧的。明明和他发生争执,却还被扰的心烦意乱,脸红彤彤,活生生被调戏的模样。
钟致丞听了,不禁勾唇。
“原来你在意的是这个,”这个小女人一天到晚琢磨什么没用的,“是,你说的事所有人都知道,包括我。”
钟致丞大方承认,秦苒惊异的看向他。
“可那又能怎么样?你不愿意承认我们之间的关系,你都没有勇气承认,凭什么去指责别人?”
“我——”秦苒被说得哑口无言。
这个问题也是一直困扰钟致丞的问题,但作为一个男人,他能做的只是不去回应姚渺的感情,尽量不和她有过多牵扯。
而其余的事,需要秦苒出面澄清,感情的事永远都是两个人的事。
只有他一个人去面对,根本不具有说服力。
秦苒懂得自己的懦弱与逃避,也体会了钟致丞说的话。
但是,“但是我觉得我们还是不合适,”自己的资历太浅薄,钟致丞却是泌尿外科最年轻的副主任医师。
甚至,他肾移植的水平闻名全省。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本科生,怎么有资历与他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