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沈晨霭闻言连连摇头,罗定见状赶忙帮着解释道:“应该不是的,这些日子以来阿晨的状态在一天天的变好,今天他都可以自己起来自如的活动了。就只有这嗓子,从来都是只能发出声音,却讲不出连续的句子,我们就想要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原因让他伤到了嗓子。”

老大夫闻言让沈晨霭张开嘴给他看一下,然后又仔细的更罗定询问了一些沈晨霭最近的变化,最后他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说道:“还能正常的发出声音,就说明嗓子没有太大的问题。至于说不出文字与句子,那应该是病人太久没有开口说话,喉咙里面的软肉变硬了,这种状况我也是见过的,不算是病的,只要是加强一下练习,很快就能够恢复的。”

听了老大夫的话,罗定与沈晨霭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罗定将老大夫给送走之后,转过身回到屋里,就发现沈晨霭已经彻底的躲进被窝里面不肯出来了。

从那天开始,两个人的相处就进入了一种对峙模式。嗯,这么说也不全对,正确的说法应该是进入了一种沈晨霭单方面与罗定对峙的状态。

因为沈晨霭开始不吃不喝不给罗定任何的回应,人就如同死了一样躺在炕上一动不动,罗定若是想要强给他灌下去一些吃的,沈晨霭便会激烈的挣扎,怎么都不肯张嘴,哪怕就是被灌进去一些,只要罗定手一松开,他也马上就会给吐出去。

沈晨霭也知道自己就是在作,但是他咽不下去这口气,如果刚把他买回来的那天,罗定就把事情给办了,那他反倒不会是这种反应,顶多是积攒些力气,然后趁着罗定疏忽的时候反抗一把,至于结果吗,反正不是他罗定死,就是他沈晨霭亡。

可是罗定没有,他对自己太好了,是实实在在的太好了,好到沈晨霭对他感恩戴德,把他当成了自己最亲近的人。

然而这个他视为最亲近的人,现在却把他给上了,这让沈晨霭如同从空中一下跌倒在地面,不但摔的他狼狈不堪,也让他在美梦中彻底的清醒了过来。

醒过来的沈晨霭扪心自问,自己现在对罗定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那?

是爱吗?肯定不是的。

那么是恨吗?也不是的。

总之便是恩恩怨怨纠结在了一起,反反复复的缠绕着沈晨霭,让他愁肠百结、心烦意乱。

于是沈晨霭想着,我不好过你也就别想要过好,所以他使劲的折腾,将两个人都弄的筋疲力竭。

罗定此时一脸的憔悴,嘴角上也起了好几个大水泡,一看便知道是着急上火了。但是就他的样子还算是好的,始作俑者沈晨霭才是真正看着快要出事的那一个,几天的闹腾让本来身体就不算太好的他瘦了一圈,那些好不容易才被养出来的肉,已经一点一点的消散下去了。

☆、第 8 章

望着越来越消瘦的沈晨霭,罗定的情绪从最初的隐隐发怒到现在的满脸无奈,看着即便是肚子已经饿的咕咕直叫,却还是死抗着在与自己抗争的沈晨霭,罗定一声不吭的将手中的饭碗撂下,掀起门帘走了出去。

沈晨霭开始还以为罗定这一次也是和过去一样,打算在找些好吃的东西,把他的胃口给调出来,但是他躺在炕上等呀等呀,一直从早上等到了中午,也没有见到罗定回来。

意识到这一次事情不对的沈晨霭睁开了他紧闭的眼睛,正好看到了摆在他枕头旁边,已经彻底凉掉了的早饭。

沈晨霭望着那碗凉饭默默的出神,心想罗定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回来,他这是已经放弃了吗

要真的那也好,倘若能就这样的退回去,那真的是对两个人都好,他沈晨霭可以不计较过去发生的一切,不再去纠结这段恩怨,而罗定也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以后在娶妻生子,他的日子一定可以过的平安康健。

就在沈晨霭陷入沉思的时候,出外一个上午的罗定却回来了,他表情兴奋,大跨步的走进了屋里,冲着躺在火炕上正往他这边看过来的沈晨霭憨憨的一笑,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来,然后小心翼翼的给沈晨霭递了过去。

罗定递过来的东西,正是那部沈晨霭穿过来之后,就被人伢子给偷偷藏起来的手机。

看见那部熟悉的浅白色手机,原本躺在火炕上装死的沈晨霭立马就掀开棉被爬了起来,手脚并用的往罗定那边划了过去,一把就从他的手里把手机给抢了过来。

沈晨霭激动的看着自己手中的那部手机,手忍不住在屏幕上划了几下,结果当然是没什么反应的,已经三、四个月没有人给手机充电,那部手机早就已经因没电而自动关机了。

这部手机是自己刚刚考上大学的时候,爷爷买给自己的礼物,也不是什么太过高档的东西,只不过是一部国产的普通智能手机。但是此时此刻,这部手机对于沈晨霭的意义早就已经超越了它的价值。

握着那部手机,想着当初爷爷把它送到自己手中的样子,沈晨霭突然就觉得很委屈,于是他将手机捂到胸口小声的抽泣了起来。

看到沈晨霭哭了,站在他旁边的罗定顿时就变得手足无措,他将沈晨霭拥进怀里,轻轻的抚着他的后背,笨手笨脚的哄着他不要哭泣。

他不哄到还好,一哄沈晨霭便哭的更厉害了,来到这里之后所经历的彷徨、无助、惊吓、害怕好像全部都找到了出口,让他的哭声由抽泣变成了嚎啕大哭。

就在沈晨霭用尽气力发泄情绪的时候,罗定家的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啪啪的砸响了。

来的人很不客气,砸门的声音相当的大,中间还掺杂着一些人的叫喊,听声音便知道过来的人是来者不善。

罗定听着那拍门声,将沈晨霭送回炕里,嘱咐他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去,自己则整理了一下衣衫,沉步走向了外面。

大门一打开,先看到的是几个守在外面的官差,还没等罗定与他们说上话,就有个人影趁其不备从他的腋下穿了过去,快跑着直奔罗定家正房的东屋。

钻进来的人影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把沈晨霭卖给罗定的人伢子,只见他进屋之后先是四下观望,然后立马就看到那部被沈晨霭握在手中的浅白色手机。

那位人伢子毫不客气,看到手机之后马上就跑过去与沈晨霭争夺,已经连续几顿都没有进食的沈晨霭在体力上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几番的抢夺之后,眼看着手机就要被人抢走,急红了眼的沈晨霭张开嘴巴,冲着人伢子的手腕就咬了下去。

新仇在加上旧恨,沈晨霭这一口咬的没有一点余地,人伢子疼的哇哇直叫,抡起拳头就往沈晨霭的脑袋上砸。

他挥舞拳头的时候罗定正与后进来的几位官差一起进屋,看到那个人伢子居然要动手打人,暴怒的罗定冲过去领着他的脚往后一代,人伢子整个人就从火炕上被甩到了地下。

没想到会有人从后面拽他,一点防备都没有的人伢子正好是脸先落地的,额头都摔的破皮了,一颗门牙也摔掉了一半。

一脸血的人伢子哼哼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捂着嘴指着沈晨霭怀中的手机对着那些官差们说道:“大人们你们看看,炕上那个傻子怀里的东西就是罗定从我那里抢走的,现在他还敢当着你们的面打人了,这分明就是没有把县太爷和各位老爷给放在眼里,你们可一定要替我做主呀,要治他的罪,要狠狠的给他治罪,把他押进大牢里,关他一辈子都不许出来。”

人伢子这是在向着官差们告状,可惜的是官差们对他的印象并不是太好,再加上他刚才指手画脚的那些话,让官差们对他更是不喜了。

这时有个贼眉鼠眼的人悄悄的从官差后面走了出来,他眼尖的发现了官差们不满的情绪,小眼睛滴溜溜的一转,马上就转移话题说道:“差爷们,这个罗屠户真的是个抢劫犯,我今天上午在我弟兄家里吃酒,我弟兄正在跟我显视他新得的宝物,结果就被上门的罗屠户给看到了。他见了宝贝便起了歹心,将东西强行的掠夺过去,我们兄弟与他争抢,无奈这家伙身手了得,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不但宝贝让他给夺了过去,就连人都被他给揍了呀。”

说着鼠眼男人便让官差们来看他的脸,只见上面果然还残留着一些小面积的淤青,一看便是与人打架的时候留下来的。

既然有苦主过来告了,那么官差们就得调查一下,于是其中领头的那个官差就对着罗定问道:“罗屠户,谢有才和陈尚告你打伤无辜,谋夺财产这些罪名你都认吗”

罗定一听扫了那两个人一眼说道:“小人不认,小人没罪,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个东西,原本是我契弟的,叫这两个家伙给偷去了,我只不过是去拿回来。至于打人,谁叫他们偷东西,失主找上门不但不归还,还威胁恐吓我,这样的人挨打活该。”

本来捂着嘴装伤情严重的人伢子一听见罗定的反驳,马上就回到:“你撒谎,差爷们不要听他的,他那个契弟不过是个流民,人还是个傻子,怎么可能有那么贵重的东西,他就是从我这里抢过去的。”

此时一直都待在炕上的沈晨霭也听明白了,敢情罗定出去这一个上午是去人伢子的家里了,他还从人伢子那里把他的手机给拿回来了。

现在失去手机的人伢子不甘心,到衙门里把罗定给告了,说他是抢劫财物。

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沈晨霭立马将怀中的手机掏了出来,一手将手机举的高高的,一手托住那条精致的手机链,然后发出啊啊的声音示意大家都看过来。

看着沈晨霭把手机拿出来了,人伢子马上很是激动的说道:“差爷你看,就是那个傻子手里拿着的东西,那个宝贝是我的,被罗定给抢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