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晨霭与狗狗们相处的很好,到了第三天的时候,虎子已经可以很放心的把自己的小狗交给他带,院子里面经常可以看到一个人被两只小奶狗追着慢慢跑,可惜跑在前面的那个人体力不太好,不过十几步之后,就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一会。
每到这个时候,无聊的小狗们有的时便会跑回猪棚去找狗妈妈,一直跟在它们身后的沈晨霭犹豫了几次,最终还是抬脚迈出了院子,跟着小狗们一起来到了罗定口中的那个养猪棚。
罗定的家离养猪的简易大棚并不远,目测也就100多米,以沈晨霭蜗牛般的走路速度,也不过三两分钟便能走到了。
他刚靠近养猪的大棚,里面便传出一阵闷沉沉的狗吠,随后便是虎子的呜呜声,在猪棚里干活的工人有听见动静出来看的,就见沈晨霭面色有些尴尬的站在猪棚的大门口。
出来的工人曾经去参加过罗定的婚礼,他对当天被人抱着拜天地的沈晨霭印象还是很深的,他早就听别人说罗定新契结的兄弟人不但不傻了,还能自己下炕走路了,今天一看果然是这样的。
这个人怎么说也能算是他的老板娘,不过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那自己要怎么称呼他要不干脆就跟着东家一起叫吧,这样总不会出错了吧。
脑筋转的极快的工人想到此处,便笑着对沈晨霭说道:“晨哥儿这是过来找我们东家的吗那可真是太不巧了,这个时间东家一般都在城里面肉铺里做生意,是极少会来我们养猪棚的。”
沈晨霭闻言连连的摆手,正在此时那两只小奶狗又互相追逐着跑出来了,沈晨霭见状赶忙指指它们,又指了指自己,与工人示意自己是过来找它们的。
工人很快便读懂了他的手势,恍然大悟的说道:“我说这几天这两个狗崽子怎么老往外面跑,原来是找到你那里玩去了。这样也好,等到你与它们都熟悉了,东家在出门的时候,你就能帮着喂狗了。我们喂的东西它们从来都不吃,以往东家忙不过来的时候,狗即便是再饿,也得在那里忍着,看得人怪心疼的。”
沈晨霭闻言对着那名帮工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示意自己现在说话不太方便,那名工人看到他的动作说道:“没关系的,我听东家说了,大夫不是说嗓子没事的吗多练习一下就好了。”
正在他们交谈的时候,做好午饭的陈婆子倚在门口冲着沈晨霭喊道:“晨哥儿,饭做好快点回来趁热吃。”
然后她又看到了正站在猪棚门口与沈晨霭说话的那个工人,便继续说道:“连山也在这里呀,我一会儿给你送点热乎的过去”
那名工人闻言回到:“不用了婶子,我们这里马上也要做好了,刚才他们还叫我过去帮着放一下桌子,我就是出来抬桌子的。”
那工人说着便与沈晨霭道别,到墙根旁边将一面圆桌给抬进了屋里。
见那人回去了,沈晨霭便也赶着小狗崽往家走,路过邻居家的时候,有开着大门的人家便会好奇的探出头来看他一眼。
日子就这么慢慢的过下去了,这些天来沈晨霭已经可以慢慢的,准确的吐出一个一个的单字了,词组和句子也在不断的练习中,这样的进步让沈晨霭很开心,等到他能够正常说话的时候,就可以试着自己出去找个活干,不用在像这样天天在家里吃闲饭了。
罗定这段时间总会请一些人到家里来吃饭,听他们聊天之时透露出来的那些信息,好像是几个人在帮着罗定忙着一单大生意。
生意场上的事情沈晨霭不大懂得,所以也就从不发表意见,他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在客人来到家里的时候,帮着送上茶水或是端一端做好的饭菜。
这天又有几个人到罗定家里吃酒,知道晚上要来客人的陈婆子特意留下没有走,她帮着罗定给客人们做好了饭菜,想要回家的时候被罗定留了下来,他特意将每样菜都挑出来一些,拼在两个盘子里,一边将陈婆子往东屋里面送,一边对着她说道:“婆婆忙了一天了,怎么到吃饭的时候反而却要走了那这样可是不行的,来我在东屋把碗筷都摆好了,叫阿晨陪着你,好歹也要吃完晚饭再走呀。”
将还要客气的陈婆子推进了东屋,里面沈晨霭正热好了酒,坐在火炕上等着她,见她进来连连的冲她招手,示意她赶紧过来。
这些天罗定请客的时候沈晨霭都是坐在一边陪同的,那些客人们对沈晨霭也很客气,时不时的会与他说说话,或者是敬他一杯酒。
但是由于交流不便,沈晨霭基本上是不会在酒席上说话的,吃饭的时候也只是坐在一边,默默的吃着饭菜,听着他们之间热闹的聊着闲嗑。
罗定看出了他在席间的无聊,索性这一次干脆就不让他陪客,而是让他与陈婆子在东屋吃自己的。
这样一来沈晨霭便觉得自在了许多,心情大好的他还主动烫上了半壶老酒,等着陈婆子上来,两个人边吃边喝。
酒席上一共六道菜,两盘凉菜一道是卤羊肝,一道是炸花生米,都是罗定从外面带回来的。四道热菜倒都是自己做的,用的也是家里面原本就有的材料,上的是红烧肉、溜肥肠、炸丸子和瓜片炒鸡蛋。
这顿饭西屋那边吃的热闹,东屋这边吃的也自在,就在大家快要酒足饭饱的时候,罗家的大门却被人从外面砰砰的叩响了。
伴随着敲门声的,还有一个人言语不清的呼喊声,罗定见状放下酒杯,摆摆手示意酒席上的客人们继续吃喝,他自己则披上外衣,起身出去来到屋外开门。
一拉开院门,就是一股强烈的酒臭味直冲鼻子,外面一个喝的歪歪斜斜的人,正想要继续拍门,看见大门被打开了以后,抬脚便要进来。
罗定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那个人见罗定不让他进去,就伸出手指指着他的鼻子说道:“罗定,我好歹也是你嫂子娘家的大哥,咱们之间可是实实在在的亲戚关系,按理说我让你叫一声大哥也不算过分的。这回怎么着,连门都不想让我进去,感情你罗定就是这么对待亲戚的,真应该让外面那些说你厚道的人家都过来看看,你就是个驴粪蛋子,表面看着是光滑的,其实里面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面对这个醉汉的胡言乱语,罗定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依然没有松开拉着那人的手,淡淡的说道:“家里面还在招待客人,牛家大哥若是有事就直接在这里与我说了,要是没什么事情那就对不起了,我们家今天客人太多,就没空在来招呼你了。”
被罗定称呼为牛家大哥的那位醉汉一听这话显得更兴奋了,他将握在手里的破酒壶往边上一甩,高声的说道:“你家里还有别人那,这真的是太好了。今天正好当着大家伙的面,咱们就把事情都给说清楚了。罗定,你小子给我说说你究竟怎么想的我妹妹你到底打算怎么安排”
罗定闻言看着那个醉汉讽刺的说道:“牛大哥你要是喝多了就到别处去发酒疯,我大哥是不在了,可是我嫂子不还是好好的吗前些日子我还听说她穿红带绿的往城里面逛街去了,这日子过的不是挺悠闲的吗。”
醉汉闻言打了一个酒嗝,踉跄了好几步才站定着对罗定说:“你小子不要跟我装傻,你到底娶不娶我妹妹你娶不娶给我个痛快话。”
罗定闻言挥开了他一直指着自己的手指头说道:“话我不是1年前就说过了吗,我哥没了,我嫂子想怎么样她大可自便,想要我娶她,没门。”
罗定的话瞬间将醉酒男给激怒了,他晃晃悠悠的破口大骂道:“好哇,你们罗家没有良心呀,我妹妹为你们罗家生儿育女操持家务,你们家两个老的没有了,我妹妹为他们披麻戴孝,哭的都快要没有人样了。现在你发达了,她没用了,你就想要一脚把她踢开,我告诉你没有那么美的事儿。”
醉汉说着就要伸手去抓罗定,口中还喊着:“我让你忘恩负义,我让你被狐狸精给迷住。你让那个狐狸精出来,我看看他到底骚成什么样,把你迷的连人性都没有了。”
说着他便要往屋里面冲,却被罗定反着手压在了院子的墙壁上。
酒醉男被压的生疼,却根本就摆脱不了罗定的辖制,由于他的挣扎,罗定的手劲越来越大,醉酒男很快便受不住疼痛了,就听他大声喊叫道:“杀人了,罗定这小子要杀人了。”
西屋原本都在吃酒的客人们,听到吵闹声赶忙走了出去,东屋的沈晨霭听到喊声也想要出去看看,却被与他一同吃酒的陈婆子给拦住了,只听她对沈晨霭说道:“晨哥儿不用出去,听声音婆子就知道来的是谁,不过是个泼皮破落户而已,罗定自己就可以应付的,你出去见他,没得失了身份,反倒让他猖狂,听婆子的,不要理会他,咱们自吃咱们的酒。”
说着陈婆子便端起酒壶又给沈晨霭倒了一杯。
虽然被人给拦下了,但是沈晨霭却时刻都在关注着院子里的情况,在外面那些人七嘴八舌的争吵声里,沈晨霭居然听到了嫂子、娶不娶这样的句子。
沈晨霭被自己听到的那些话给惊到了,心说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呀男人与男人可以举行婚礼就已经很让人震惊了,难不成在这里小叔子还可以娶嫂子的吗要真的是这样,那这个世界未免也太过神奇了。
☆、第 12 章
沈晨霭扶着窗台往外面看,可惜的是院子里并没有点着灯笼,所以除了阴影绰绰的能看到一些人影之外,其它的沈晨霭什么都看不到。
那个醉汉带来的闹剧并没有持续多久,一片的混乱当中,也不知道是谁抬腿将那名醉汉给踢出了门外,跌了一个狗吃屎的醉汉爬起来之后狼狈的逃走了,临走之时还没忘记回头冲着罗定喊道:“姓罗的你给我等着,这事儿没完,你等我找着能说理的地方,咱们在好好的比划一下。”
没有理会那个人强撑面子的挑衅,罗定在谢过了出来帮忙的众人之后,便领着大家回到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