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敬西与关氏的独子柳耀湖,如今在书院里念书,只待参加明年的乡试。说起来柳琇蕊也意外不已,那个包打听般的小堂弟竟也成了书呆子。
“可有大碍?”听闻堂弟身子不适,柳琇蕊也有几分急了。
“想是不妨事,你大哥前日也曾到了书院,说他还是精神得很,许是最近太用功之故,这才一时熬不住。”李氏忙道。
柳琇蕊叹道,“再用功也得有个度啊!万一亏了身子岂不是得不偿失?”
而另一边,柳敬南只是简单地叮嘱了纪淮几句,反倒是柳耀河与柳耀海兄弟俩东拉西扯个没完没了,话里话外都是让他好好照顾妹妹与两个小外甥,可不能亏了他们母子三人。
舅兄有命,纪淮又哪有不从的,自然是连连点头。
众人终是依依惜别,起行的马车缓缓地动了起来,柳琇蕊坐在车内,掀开车帘一遍遍向渐渐远去的亲人挥手告别,突然,一抹素净纤细的身影映入她眼内,她怔怔地望着不远处长亭里的华贵女子,许久许久才放下车帘,长长地叹息一声。
纪淮见她此等模样,还以为她是伤感离别,轻轻将她环在胸前,柔声道,“别担心,总会有机会再与他们相见的。”
“嗯。”柳琇蕊靠着他的胸膛,怅然地道,“纪书呆,我见到文馨长公主了,就在离爹娘不远的亭子里,也不知站了多久,她身后,还站着驸马爷……”
纪淮一怔,将她拥得更紧,顺势亲亲她的脸,“你可是为他们感到难过?”
“我不知道,只是,敏然平日虽瞧着满不在乎的样子,可我却知道她还是心伤父母的不睦的,我、我只是希望她有朝一日能真真正正展颜。”
她的父母与永宁县主的父母间的种种,她不想评说,她只是希望那个嘴里不饶人,可待她却是真心实意的好的永宁县主,眉间的忧愁能减少几分。
“江家公子前不久曾到锦城探望县主,想来他们兄妹二人相处得不错,这两人都能和睦共处,更何况亦曾相知相许的长公主与驸马。”纪淮安慰道。
柳琇蕊稍想想,也觉得极为有理,公主殿下曾为了现在的驸马而与爹爹和离,可见他们彼此间是有着一段深厚情谊,许是离得太近,这才让她看不清自己的心意。
疾行的马车载着他们渐渐远离繁华的京城,官道上扬起的尘土随着清风轻轻飘荡,好不容易散了去,离别的马车却再也见不到影子。
“回去吧!”柳敬南走到妻子身边,牵着她的手轻柔地道。
“嗯。”高淑容不舍地收回视线,由着夫君牵着她上了回府的马车。
对父母旁若无人的恩爱见怪不怪的柳耀海耸耸肩,大步走向高大的骏马旁,一个翻身上了马,双腿一夹,马匹撒蹄朝京城飞奔而去……
十里长亭处,女子久久伫立,怔怔地望着那眉目温和的中年男子亲自扶着妻子上了马车,许久,才茫然地收回视线。
这一生,她到底错过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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