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笑,不声不响,把她抱进怀里。
她哽咽:“你还会回来吗?”
“不知道,你不用等我的。”
这样的对话,像极了妻子问今天出门上班的丈夫要不要回来吃晚饭。
可于他们而言,却已经隔着生死,隔着一生一世。
“我不等你。”她把眼泪藏好不让他看见,“但那个机会,我给你留着。我还没有原谅你,要看你的表现。”
“嗯。”
“要说好!”
“好。”
她满意地抬起头来,抚平他衣襟的褶皱,仔细看,他也还是初见时那个英姿挺拔的模样。
“你这只手……”
“现在没事了。”他伸出手给她看,“自从有个小仙女给我按了按,好多了。”
“你现在很会说话了嘛,又是荆霄教你的?”
他摇头。
真正喜欢一个人,心意相通的时候,很多事大概是无师自通的吧?
“喂,你们还要磨蹭多久呀?直升机要开走啦!”
莉娜在悬梯下面大声喊,她跟静好一起回雅库茨克。
静好回头分神的一瞬间,傅修云捧住她的脸,吻在她唇上。
看似轻浅的亲吻,却痴缠了很久。
机舱另一侧荆霄问景向风:“这算不算少儿不宜啊?”
“要我帮你蒙上眼睛么?”
“我说的是莉娜!你以为我会在意?”他抱着手臂,“我从最开始认识小叶子的时候就很清楚,她眼里只有修云一个人。”
“所以就拱手相让了,这么大方?”
“她从来就不属于我,那能叫让吗?修云跟你一样优秀,我希望……哪怕一次也好,他能像个真正有血有肉的人那样活一回。”
“还挺情深义重,看不出来呀!”
“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样啊?”
“骚断腿。”
“喂!”
从一个你不在的地方启程,企盼漫长的冬季过后,来日相逢。
静好回到雅库茨克,司晨抱着她又哭又笑,倒像是分别了很久似的。
不知道连睿庭是怎么把这一切圆过去的,反正她在别人眼里也只是多了一趟冷门地区的旅行。
司晨本身没有问太多关于傅修云和荆霄的事,从西伯利亚回国,时差巨大的旅程中,她大部分时间都蒙着眼罩在睡觉。
静好这回却没有睡意,一直看着舷窗外。
那个人,现在还跟她在同一天空下吧?
…
岁月不居,五年时间一晃而过。
叶静好照着手机上的地址找到这家夜店,门口衣着清凉、妆感浓厚的年轻女孩上下打量她一眼:“你找谁?”
“江莹,她还在这里做吗?”
“你是那个记者吧?”
“嗯。”
“那你来晚一步,她前天被警察带走了。”
“不是说取保候审吗?”
“嗐,怎么候审欠的钱也不能不还啊!前天有要债的上门,她拿冰锥把人给扎伤了,当场就被警察带走了。”
“伤的重吗?”
“死了啊,她也挺能下狠手的,锥子戳的位置不好,一下就把人给扎死了。临走前她说了会有个姓叶的记者约好要采访她,让你去看守所找找。听那意思,好像你能救她命似的。你想采访什么呀?不如问我呗,以后要我有事儿,你也来救救我。”
静好递给她一张名片,“我擅长写人物报道,以后有什么奇人异事,可以联系我。”
明大新闻系毕业,她作为优秀毕业生,进入最大的综合媒体工作,专写人物报道,关注社会、民生各个方面,笔锋犀利,入木三分,被官媒多次转载,一跃成为媒体集团内的年度最佳新人记者。
拿到博士学位之后,她在明大谋到一份教职,在写新闻报道之余,也给学生们上上课。
她还挺喜欢当老师的感觉,上一世任教的时间虽然不长,但那种感受始终记的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