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粗鲁地推搡了一把嵇玄:“快走……”
小男孩眯起眼眸,定定地望着他,漆黑的眼眸深处涌动着血色的微光。
他没说话,也没走。
在即将被吞噬的最后一刻,他解决了那个紧紧拽住叶迦的怪物,在千钧一发之际,两人一同冲出了包围圈。
叶迦喘匀了气,拧紧眉头,深深地打量着眼前只到自己腰间的小男孩。
嵇玄仰着头,微微一笑,小脸显得无辜而漂亮:“跟在你身边,不要分开,对不对?”
叶迦愣了下:“对……”
小男孩的眼眸深沉若渊,一种暗沉的危险感在他的眼眸深处涌动,
苍白的唇微微抿起,莫名有种异样的脆弱感,他歪了歪头:“永远?”
叶迦抬头看看即将结束的副本时间,心情难得地好转,他揉了揉眼前小男孩的头发,声音中带了几分柔和:“对……”
记忆中小男孩精致脆弱的面容和眼前男人俊美深刻的脸缓缓重合,同样幽暗而偏执的视线,似乎能够将人拉入无尽的深渊。
男人收紧手臂,一双暗红色的竖瞳微垂,冰冷的鼻尖与叶迦相抵,轻轻地说:“谨慎对待你对厉鬼许下的诺言。”
他唇畔的弧度加深,但是笑意却无法深达眼底:“倘若你做不到,我们会连本带息讨回来的。”
叶迦:“…”
“或许,我该先收取一点利息。”嵇玄眸色微暗。
下一秒,他吻住了叶迦的下唇,极具压迫感地撕咬舔舐着,冰冷苍白的修长手指将对方的手腕束缚在对方头顶,另外一只手按着对方的腰身,将他拉近,压至白骨椅的扶手上。
犹如溺水的人挣扎着探出水面似的,冷至彻骨的幽暗冰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的头顶吞没,压制着他的胸腔,令他根本无法喘上气来,所有的抗拒都显得微不足道。
突然,毫无预兆的,远处的传来一阵怪异的震动,就像是整个天地被某种力量摇撼着似的。
身边的白骨墙壁和地板相互挤压碰撞,在震动中发出咔嚓的声响。
但是嵇玄没有停。
就在叶迦因为缺氧而即将闭气过去的时候,远处的大门处传来的小心翼翼的敲门声。
嵇玄颇为遗憾地拉开距离。
他拧起眉头,不悦地低语道:“可惜,真是不巧。”
叶迦大口大口地深呼吸,干燥的空气涌入肺部,在喉咙中留下钝痛,他感到头晕目眩,眼前满是黑色的雪花点,攫取着久违的新鲜空气。
嵇玄低下头轻轻地舔了舔对方的下唇,满足地轻笑道:“哥哥真好……”
叶迦:“…”
我有一句操你大爷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轻轻的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变得比先前更大,但是却同样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嵇玄缓缓地坐直起身子,将仍旧无法动弹的叶迦箍在怀中,兴意阑珊地勾了勾手指,宫殿的白骨大门缓缓地敞开。
那个大巴车此刻已经缩小至先前的三分之一,身后还跟着那只路灯和招牌。
它低垂着白骨头颅,声音因恐惧而颤抖:“王……王,东边的世界开始塌陷了。”
“那又如何?”嵇玄的声音喜怒莫名。
大巴车:“…”
明明是您叫我们一旦发现什么不对劲就来通知您的啊!
不过,它们也早已习惯了他们的王在新人被送来的时候,心情格外的不好,所以只是更加沉默地贴近地板,不敢抬头,不敢喘息,心惊胆战地等待着对方下达命令。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大巴车就是从对方的声音中听到一丝……和往常不同的意味。
它算是这个世界因为异化诞生的最早一批生物,虽然到现在仍然不敢说有多了解这个足以掌控它们生死的可怕造物主,但是比起其他的怪物,它在嵇玄身边陪伴的时间还是相对更久的,所以也更容易觉察到对方与平日不同的情绪。
大巴车小心翼翼地,微微抬起头,向着王的白骨王座上看去。
下一秒,它震惊到几乎停止了思考。
那个它以为早已被王四分五裂,拆分虐杀掉的人类居然完整无缺地坐在宝座之上。
不仅四肢完好,而且正被王亲密地拥在怀中。
散乱的发垂下,遮住泛着微红的眼角和颧骨,嘴唇半张着,原本削薄到近乎绝情的唇微肿着,被揉成艳丽的血红,仿佛熟到过头的果实,轻轻一碰就能戳破单薄的表皮,溢出下清甜的汁液来,领口散乱地敞着,露出纤细修长的脖颈和轮廓清晰的锁骨,一个尚在渗血的牙印显得格外突兀。
男人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扣在他的腰间,极具占有欲地将他搂抱在怀里。
大巴车:“?”
这,这不对劲?
正当它开始怀疑自己的世界观之时,却猛然对上了嵇玄冰冷的猩红眼眸。
大巴车:“!”
下一秒,一股可怖的力道从四面八方袭来,从外向内地挤压着,那种仿佛整个生命都被牢牢掌握在对方指尖的感觉令它本能地开始战栗和惨叫,身躯上的每一寸骨骼和铁皮都发出凄厉的尖叫。
正在它即将被碾成球之前,王座上的青年突然开口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