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将落,我满面的笑因听得“嗤”的一声,匕首插入地面的声响而徒然僵硬。
即便我看不到,也能猜得出方才折清指尖微颤,猛的松开了手中握住的那把匕首,那般形容,好似触到什么不该触的东西一般。
一静,而后连语调也沉下来些,“这东西,我不能要。”
云过风清,我看不清面前两人的神色,只是这样的结局全然超脱了我的想象,叫我一瞬间无所适从。
我并没有天真的以为自己无论送什么,折清都会接下的。但“次心”,是可以危及到我性命之物,他即便不喜欢我,按着他的立场也会很需要这种东西。
我从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同他和好,却也渐渐觉着,倘若我摆出一份强硬而不会退缩的姿态,折清纵然忍得难过也不会同我撕破脸,隐忍的留在我身边。
几次的争吵过后,我也渐渐明白,我与他的双方,是他居于弱势,忍下自己的怒火。
我不想这样。
我给他次心,也是想告诉他。我强硬不是想欺负他,而是手足无措之下的失策之举,只想他能给我一个和好的机会。
我愿意同他平等,甚至于将自己的软肋给他。
但他清清冷冷、明明确确的道了一句,不要。
他便是厌恶我到了如此的境地。
……
渺水愣了愣,而后携带几分嘲讽,嗤笑出声。
那“噗嗤”的一声,落在我心中,好比针扎似的痛楚。
将才还局促紧张的心跳瞬间冷淡下来,我抿了抿唇,浑似并不在意,风轻云淡,“你不要,就丢掉吧。”
☆、第122章 拒绝
我的眼伤又加重了些许,不晓得是酒精在作祟,还是那几日不眠不休的炼器,伤了本元的精神力,没日没夜的疼着。
起初只是阵阵的刺痛,我夜不能寐的几日辗转之后,那痛楚便更加恶化了。
小纱见我成日的气色不好,便打死不肯往殿内送酒了,竟还会气鼓鼓的威胁我,说我再强迫她,她就去告诉千溯去。
我无可奈何,还是妥协了。
为了收拾收拾自己这愈加恶化的眼伤,便就在寝宫之内暂时进入半闭关的调养状态,毕竟我的轮回天雷就该要到了。
九天之后,折清主动到了我的房前,没有进来,不过在门口徘徊了一阵便离开了。
我当时正凝练着一丝侵入眼中的浊气,不及心神因折清到来而微微波动,那浊气猛地窜入我的灵台。纵然只是一丝一缕,也叫我吃尽了苦头,震出一口鲜血。
这实在是件很诡异的事,伴随着那浊气在我体内停滞的时间越久,我的身子也愈见的欠佳。后来推算,是因为我将自个的次心锻造了出来,算是生生破了自个的不灭之身,本元皆伤,而那浊气正是钻了这个空子。
我这就算自作孽了。
这事往大了说,我轮回天劫怕都不好熬过去,于是叹息一声,便是打算寻个地方彻底闭关。
收敛沉静在修炼之中的心神,我坐在原地稍微静了静,正欲开口唤小纱。庭院之内却绕进来一个脚步声,平缓而轻微。
我瞎了有段时间了,便渐渐适应了这种黑暗,多数的时候光听脚步便能辨出来者是谁。
遂而身形未动,感知着折清的脚步再度停在我的门前。
他想要同我说什么,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所以不愿主动出声,省得又唤来一阵神伤。
两方静谧的等了足有一刻钟,那倏尔打破此平衡、轻微的敲门声好似敲击在我的心口,叫我微微一凛,稍稍坐直了身子。好半天才低低道出一句,“进来。”
我以为他会将我的次心打包好了再给我送回来,又或是因为一些需得我俩同时前往的场合,才过来唤我。
然而都没有,他站在门口愣了好一阵才开口,声音微微低沉,轻声道,“尊上,身子可还好?”
我一默,竟微妙的从他嗓音的低沉中听出些许担忧,“唔,一点小伤,不碍事的。”“次心”破不灭之身,本就会带来一定的伤害,他所指的怕也是这个了。
我旋即站起身,走到临近的窗边将窗子推开,这满室浓郁的酒气,想必也不是什么悦人的气味。我自己沉在这里头恍恍惚惚也就罢了,如今来了个折清,自然还是有些上心的。
话及此,其实有些尴尬。我才跟他吵过不久,又摆了一回强硬的面子,实在是自己气度不佳,他明明还是小了我两辈的人,自然是该我退让多一些的。
抬手揉了揉眉心,笑道,“你生日那天,我同你说的不过气话。那次心,你不要的话我也不会强求。本就是为了讨你欢喜的东西,若是反教你为难,岂不是本末倒置。”顿一顿,平静道,”我那日其实是想同你道一句喜欢的,却反倒生了气,着实是我不好。”
我没有刻意的去倾听感知折清的反应,经过那日所认知到的折清,想来他听罢我的表白也只是风轻云淡,不过明晓我一直是想要和他和好的态度而已。
我一度以为,折清同我还是有那么些夫妻的缘分的,不过两者间多了仙魔的隔阂,生了间隙才会冷淡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这几天昏昏沉沉的过着,却又忽而的明白些什么,他若对我有心,有怎么会拒绝我的次心。
都是我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背后折清的脚步声渐渐靠近。停在我身侧时,轻轻的握住了我的手臂,好似要将我侧过来些,才能看清我的面容。
末了,轻声道,”尊上,你是醉了么?“
我一晃神,低了眸,总不好叫他看出我眼底的无神。而后才想到他说的话,沉吟一会,如实道,“现在应该还好,只是有点头……”
唇上倏尔触上一片温软,叫我慢悠悠的调子最后一个晕字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我眨了眨眼,直到折清的唇浅触而离,才猛地倒抽一口凉气的扶住窗台,咽了口口水。
这……这是个什么情况?
我还没有退远,便咚的撞上了窗子,慌张之下倒没觉着多痛,却听得他的声音带笑道,”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