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
“衍之,这已经是朕的退让了。”景泰帝言辞淡淡,天子气度,不怒自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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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慎从宫里出来,便回了端王府。路过荷花池的时候,耳畔听得一阵欢声笑语。他抬眼看去,正瞧着那个一袭粉衣的小姑娘光着脚丫子在玩水,笑靥如花的,手里还抱着一只黑漆漆的小黑狗。
楚慎皱了皱眉头,阔步走了过去。
一旁伺候着的绿珠碧玺一贯眼尖,瞧着王爷过来了,赶紧冲着姜月挤眉弄眼。姜月回头一看,顿时吓得面色苍白,连袜子都来不及穿,就将湿漉漉的双足套进了鞋子里,然后将怀里的小宝交给绿珠,乖乖的站好。
常左不是说,楚慎下午才回来吗?怎么今日这么早?
楚慎走近,瞧着她这副战战兢兢的模样,眉宇更是清冷了几分。一旁的绿珠碧玺见状,忙识相的退下。
一时身旁无人,姜月更是害怕。
“阿月……”
“我错了。”姜月立马道,她缓缓抬起头,可怜巴巴看着楚慎,“我以后再也不敢玩水了,衍之哥哥,别生气好不好?”
楚慎的确是想责备她的,这风寒刚好,便来玩水,实在是不像话。可如今看着她这副模样,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他看了她一会,然后伸手覆在她的背上,稍一用力,便顺势一勾,将她揽入了怀里。她个子娇小,在他的怀中,也不过是软软小小的一个,让他都不敢太用力。
突然被抱住,姜月吓得不敢出声,一颗心“噗通噗通”的猛颤,心道:他这是做什么?
正想着,便听头顶传来一个声音——
“明日随我进宫去见皇上,你怕不怕?”
作者有话要说: ·
提前祝妹纸们双十一快乐,本来有小剧场的,但是太掉节操的还是不发惹,么么哒(づ ̄3 ̄)づ╭?~送香吻
☆、十九章:不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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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不怕?
姜月只觉得身子一颤,一瞬间连呼吸都屏住了。大曜景泰帝勤政爱民,乃明君。可到底是天子,她一个足不出户的小丫头,若是见了,定然是怕的,可是……皇上为什么无缘无故要见她?
姜月的手抵在楚慎的胸前,只觉得掌下炙 热温暖,她平静了一会儿,才怯怯抬头,小声问道:“衍之哥哥,皇上为什么想要见我?”
虽然她尽量没有表现出一丝惧意,可到底还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所有的情绪都呈现在脸上。这再自然不过的情绪,是无论如何都掩藏不了的。他早就该想到的,她胆子小,自小被疼爱着,如今让她去面对大曜国的天子,她哪里会有不害怕的道理?可是他也知道,她要当他楚慎的妻子,有些事情,总要去面对的。他私心想偏袒她,可这些,却是他帮不了她的。
他的身份摆在那里,她要和他比肩,免不了接触一些事情。
楚慎没有说话,而是稍稍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回了正晖院。
若是往日,姜月自然是战战兢兢的,可眼下楚慎抱着自己,她只下意识的双臂环着他的脖子,努力的将脸贴过去。其实,她虽然怕他,可是只要在他的身边,她总觉得心里踏实,像是什么事情都不用担心一般。
娘待她温柔,楚慎待她却是严苛,可说到底,他们都是疼爱她的。
楚慎抱着姜月进了正晖院,吩咐一旁神色诧异的常左:“去打盆水。”
常左呆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忙去打水。
姜月被放在柔软的绸榻上,满脑子都是楚慎刚才说得话。她瞧了一眼楚慎的脸,皇上要见她,定是因为楚慎,她要嫁给楚慎,皇上又对楚慎格外的宠爱……若是皇上不满意,楚慎会不会就不娶她了?
毕竟,那是皇上啊。
姜月正胡乱想着,却见楚慎撩起袍子弯腰将她的鞋脱了下来,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姜月忍不住往里缩,圆润小巧的趾头微微蜷起:“衍之哥哥……”
“别动。”楚慎捏着她的双足,道。洁白的玉足精致小巧,就这般被他握在掌心,他将她的脚放入盆中,用温水替她清洗。
姜月知道,小时候,楚慎替她洗过澡,换过尿布,可那都是幼时的事情,如今她已经长大了,知道男女之别。女子的脚,只有……只有自己的夫君才能看的。
夫君。
姜月感受着楚慎的动作,他就这般蹲在地上,不顾身份的替她洗脚,像是做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她便觉得楚慎待她的态度改变了许久,虽然有时也会严肃的同她说话,可大部分的时间,语气都温和了许多。
姜月静静看着他,忍不住伸手双手抱住他的脖子,低声软软道:“不去可不可以?”
楚慎身子一怔,之后才拿过一旁的巾子替她擦了脚,擦净了,才坐到她的身边。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小姑娘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眉宇清冷道:“那你还想不想嫁给我?”
听了楚慎的话,姜月翕了翕唇,眼睫微颤,而后略一蹙眉,缓缓将手放了下来。
她想嫁给他吗?
若是再早一些问她,她兴许还会老实的回答:不想。她从小就怕他,长大之后,他和她心目中的夫君人选完全不一样。她想嫁的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待她体贴温柔,不会日日板着脸凶她。可是从小她便知,她这一生除了楚慎,不会嫁给其他人。
见她缄默不语,楚慎心里早已知道了答案,他暗道:她何时是真心想嫁给他的?只不过是因为娘的缘故,可是……
“那日你说过的话,可还记得?”
姜月抬头去看他,总觉得今日楚慎的目光格外深邃,墨黑清澈的瞳仁里是她看不懂的东西。而他指的,应是那日她在庄子里同他说的话……
“我记得的。”她说过,会努力当他的王妃。
楚慎听言许久都没有说话,之后才缓缓开口,道:“当年,娘以正妻的身份嫁入端王府,可是后来因为那西衡国的公主,正妃成了侧妃,嫡子自然也成了庶子。我自幼体弱,却不是天生的。虽是庶子,可府中只有一个子嗣,如此便成了众矢之的……后来那西衡公主病逝,父王才重新将娘扶正,可是娘却早就厌倦了王府的生活,后来才去了听兰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