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自然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孝顺的,却也明白儿子刚开荤不久,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妻子却日日照顾她这个当娘的,这般被冷落着,估计也开心不到哪里去。
“阿月,娘是过来人,自然明白夫妻之道。娘虽然疼你,衍之也对你好,可是做事情也不能一直小孩子心性。”她对儿媳有偏袒,儿子对她亦是自小疼宠,可是夫妻数十载,有些事情总会慢慢的改变,如何想着让两人之间的感情更加牢固一些,才是正经事。
姜月也明白老王妃说的话,她敛了敛睫,这才小声道:“娘,其实我有些担心,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当好衍之哥哥的妻子。”楚慎对她越好,她越是想做的更好,只不过嫁给了楚慎,不仅仅是当她的妻子,更是端王府的主母。
老王妃瞧着身侧这个娇俏的小姑娘,如今瞧着还略显稚嫩,遂道:“不必想太多,娘相信你。”若是以前,她大概还会觉得像阿月这般单纯的小姑娘不适合自己的儿子,可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早就想通了——身份性格再好,也不如自己儿子自己喜欢。
姜月想到了什么,好奇道:“娘,你为什么一直想着让我嫁给衍之哥哥?”楚慎毕竟是王爷,老王妃虽是母亲,可对于选儿媳的这一事,也不该这般草率才是。小时候她依赖楚慎,长大后渐渐惧怕他,两个人的相处方式看着怎么也不适合当夫妻的。
见她一双明媚的美眸水亮水亮的,老王妃这才笑吟吟道:“因为娘知道,衍之除了你,谁都不会娶。”她做的,不过就是帮助自己的儿子守着这个媳妇儿。
这话说得姜月的脸有些烫,她抿着唇,心里却是乐开了花。也幸亏老王妃这般想,若是她心里的儿媳不是自己而是别的姑娘,说不准现在同楚慎成亲的人也不是她了。
老王妃见姜月面染绯色,艳若桃李,一颦一蹙皆是明艳动人,这副被娇宠的模样,令她欣慰不已。那会儿两个孩子仓促成亲,阿月却没有如现在这副被疼宠的娇娇模样,只跪在她的身前哭泣,楚楚可怜道:“老王妃,阿月不喜欢王爷……”
她那儿子一向不懂得表达自己,心思单纯的阿月又怎么会喜欢呢?
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已经成了亲,便是她的儿媳,就算有委屈,也只能她受着。她能做的也不过是数落一下自己的儿子,然后安抚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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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姜月便同老王妃一道去了法华寺,原先想着带上绿珠和蜜竹,不过前些日子蜜竹的脚受了点儿伤,她便让一向安静的樱桃跟着。
姜月想起上一次同老王妃来的时候,适逢楚慎欲出征,她一心想着楚慎平安无事。而这次,老王妃身子好转,心境自然是不一样的了。
见老王妃同老禅师有话说,姜月便去了前头。她走在小径上,看了一眼身侧的小丫鬟,又想起那日的事情,便小心翼翼道:“绿珠,你瞧着年纪也不小了,心里可有中意的人?”
知道自家主子是想给她寻夫家了,平素大大咧咧的小姑娘顿时红了脸,垂着眸道:“王妃,奴婢……”
见绿珠难得娇羞,姜月瞧着也顿时来了兴致,一边走着一边说着:“你和碧玺在我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我虽然舍不得,可到底也不能耽误你俩的亲事。碧玺我早就有了中意的人选,王爷身边的那周全一看便是个沉稳之人,若是碧玺嫁了他,日子过得自然是和和满满。至于你,我暂时还没有想好……”
原是红彤彤的脸蛋一下子变得苍白,绿珠抬头看着一脸笑意的姜月,哭丧着脸道:“王妃,那你问过碧玺的意思了吗?”她和碧玺情同姐妹,若是碧玺也喜欢周全,那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小丫鬟急了,姜月忍不住笑出了声,伸手戳了戳小丫鬟的脸蛋,打趣儿道:“瞧你急得。”
这下绿珠算是明白了,敢情王妃是戏弄她呢?绿珠红着脸,不满的呢喃道:“王妃又拿奴婢寻开心了。”不过下一刻却是挽着姜月的手,小声羞赧道,“那周大哥和碧玺……”
“两个人都是闷葫芦,自然不相配,得找个活泼一点儿的媳妇儿才是。”姜月道。
绿珠心想:活泼一点儿?那说得不就是她吗?她嘿嘿一笑,继续道:“那王妃的意思?”
“知道你对周全有意,我心里也有底了,下次我让王爷探探周全的口风,若是他也喜欢你,那我就早点把你嫁过去。”姜月点了点绿珠的鼻尖儿,道。这两个丫鬟在她的身边待了这么久,她也是舍不得,不过若是嫁的是周全,以后还是能常常见面。
绿珠一时又羞又喜,忙乖巧的点头。
姜月弯了弯唇,又看着身侧一直不语的樱桃。这樱桃比碧玺还要寡言,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可她还是很喜欢的。她道:“你同绿珠的年纪差不多,改日我也替你留意留意”
樱桃却道:“樱桃想一直侍奉王妃。”王妃不似一般的主子,没什么架子,待下人又要,她只想一辈子伺候着。
姜月以为是她脸皮薄,便也没有多问。三人在后院走了一会儿,这才折回去找老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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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慎看着手中的书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之后才烦恼的揉了揉眉心。他起身走到窗前,立了许久,便想着回卧房休息一会儿。
满脑子都是他的小妻子,今日他是忍不住了——好好养足精神,晚上再收拾她。
楚慎没让常左跟着,只沿着长廊朝着卧房走去。前些日子娘身子不适,她又寸步不离的照顾,整日便是研究药膳,把自己晾在一旁,而如今娘的风寒已经好了,她亦是日日往如意堂跑。他知道刚成亲的那几日,他心急了一些,或许是吓到了她。可毕竟已经是夫妻了,这般避他如洪水猛兽,晚上倒头就睡,委实有些过分。
他也不是不孝顺娘,娘不过是普通的风寒,更是寻了最好的大夫和最好的药。在庄子里那会儿,也没见她跑得这般勤快。
……她果真是在避着自己。
楚慎推开门,闻着房中好似有一股奇怪的香味。他知道姜月不喜熏香,身上亦是沐浴过后的清新果香。不过毕竟是姑娘家,如今喜欢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他翘了翘唇角,想着妻子大抵是知道自己这些日子有些过了,这才专程给他一个惊喜。
他抿了抿唇,阔步朝着卧房走去。
姜月平日里最喜欢趴在软榻上吃甜食,如今见榻上侧卧着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子,正背朝他安静的躺着,一头墨发更是披散着、身上也不知穿了什么,瞧着有些单薄。
楚慎自然是心疼。她身子弱,若是不小心生了病,遭罪的是她,心疼的还不是自己。
他坐在软榻旁,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语气温和道:“睡在这里做什么,当心着凉。”原先他的确是想板着脸等她主动示好,可到底还是忍不住。
榻上的小姑娘身子颤了颤,然后慢慢的转过了身子。
楚慎嘴角噙着笑意,待看清她的脸之后便是瞬即定住。他起身退了一步,霎时眸若寒星。
蜜竹见楚慎是这副表情,一时有些惊诧。今日她特意梳妆打扮过,身上穿着更是花了一番功夫,而且她对自己的容貌极有信心,加之这几日王爷同王妃并未行房事。王爷这血气方刚的年纪,看到她这般躺在榻上,又怎么会不动心。
就算王爷心里只有王妃,可这会儿王妃陪着老王妃一起去了法华寺,大抵要傍晚才会回来。
“王爷……”蜜竹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噙着雾蒙蒙的水色,身上穿着的轻纱衣裙更是将她玲珑的身姿勾勒出来,如今侧躺着,胸前的丰盈更是若隐若现。
这却是是一个娇娇柔柔的美人,可楚慎却不想看一眼。他拧着眉道:“滚出去!”
蜜竹顿时吓了一大跳,王爷这般生气,若是她此番出去,以后怕是更没有机会了。她索性一咬牙,自榻上起来,便朝着楚慎身上倒去,语气大胆而炙热:“奴婢知道王爷只喜欢王妃一人,可是奴婢一直仰慕王爷,今日就让奴婢好好伺候王爷……奴婢一定不会让王妃知道此事。”
见她欲扑过来,楚慎拂袖又退了一步,将搁在架上的剑拔了出来,眉染冰霜道:“贱婢,给本王滚出去,不然本王现在就杀了你。”
若不是因为他与阿月才新婚不宜见血,他早就刺下去了。
虽然想着得到王爷的宠爱,可最要紧的还是自己的性命。蜜竹听了这话,便立刻吓得腿软,哆哆嗦嗦从地上爬起来,又“噗通”一声倒了下去。她瞧着面前泛着寒光的剑身,只爬着从房中出去。
楚慎脸上满是愠怒,然后猛然将剑扔在了地上,剑落在地上,发出“铿锵”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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