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被老王妃知道之后,可是狠狠得责备了自己的儿子,道:阿月怀着孩子,你没事吓她做什么?
老王妃是个极护短的人,如今这又是女儿又是儿媳的姜月,肚子里怀着自己的宝贝孙子,更是疼爱的不得了。是以也不顾儿子的身份和年纪,责备的时候丝毫都没有给他留面子。
姜月躺在榻上不敢说话,只知道楚慎脸色黑得像锅底似的。
老王妃出去之后,姜月则是躺在榻上连大气儿都不敢出。可见屋子里气氛太过诡异,便从榻上起来,瞧着楚慎阴沉的脸,然后小心翼翼伸出手试探般的扯了扯他的衣袖。
楚慎还是没有动静。
姜月弯了弯唇,好看的双眸露出一丝狡黠之色,故意惨兮兮的嘤咛了一声。楚慎听了,果然立马凑了过来,忙道:“怎么了?”
“……有点冷。”姜月眨了眨眼睛,抬着头可怜巴巴道。
见她楚楚可怜的,像一只极需被主人疼爱的小奶狗,楚慎一颗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忙伸手捏了捏她粉嫩的小脸,眼底漾着柔色,宠溺似的责备道:“胡闹。”今早见她脸色惨白,他顿时乱了阵脚,只觉得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如今倒好,居然还敢戏弄他?
姜月嘿嘿一笑,顺势靠在了楚慎的怀里,娇气的蹭了蹭,然后才解释道:“我不就是担心宣宁和顾大哥吗?”若是连样子都要吃醋,那楚慎未免也太小气了吧。
男人哪里忍受的了自己的妻子在睡梦之中唤着别的男人的名字,好在知道原因。不过,还是令他有些不悦,他亲了亲妻子的眼睛,威胁道:“这些帐,我都记着的。”
等生了孩子,一件一件讨回来。
闻言,姜月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只觉得这日子还是过得慢一些比较好。
她知道今日外头下了雪,便想着看雪。楚慎告了假,今日自然可以陪着她一起看雪。他把绸榻搬到窗前,又用被褥把榻上的妻子裹得紧紧的,这才抱着她一起去窗前看雪。
姜月被包成粽子,一丝风都无法灌入,安静的依偎在自家夫君的怀里。她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雪花,如絮如盐,忙侧过头兴奋道:“衍之哥哥,我想堆雪人。”
楚慎看了她一眼,示意她想都别想。
姜月撅了撅嘴,凑上去亲了一口,语气甜糯道:“衍之哥哥。”
楚慎无奈,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淡淡道:“等着。”
“嗯。”姜月眼睛亮晶晶的,乖巧点了点头。她看着楚慎从房中出去,然后走到院子里,把正晖院的奴才全都遣散了。
姜月愣了愣,见楚慎认真的堆起了雪人,这才明白他为何让正晖院的奴才全都走开。姜月“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原来是不想让下人们看到他堂堂大曜端王堆雪人的样子。
她坐在窗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楚慎堆着雪人。
不过楚慎好像没有经验,她便兴奋的指挥着,堆到后面的时候,楚慎的动作已经很熟稔了。见他堆完一个之后没有回屋,而是又开始行动。不过一会儿,便看见那一大一小的两个雪人中间,又堆上了一个小小的雪人。
姜月脸一红,心里甜的像吃了蜜。她伸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低头喃喃道:“要乖乖的,早些出来。你瞧瞧,你爹爹多可爱啊。”
毕竟这大冷天,饶是楚慎身子骨极好,她也忍不住心疼。她抬头欲唤楚慎回来,张了张嘴却是一脸的吃惊。见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两个雪人身边又多了好几个小小的雪娃娃——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姜月心里娇羞无比,暗道:生这么多,她又不是猪!
☆、第七六章 :过年
——
楚慎进屋的时候,正看着妻子乖乖坐在绸榻上,抬头傻傻的看着窗外,嘴角则是漾着笑意。
这副神情,不由得让他想起她小时候,那时候她最喜欢笑,粉嘟嘟的小脸儿嫩嫩的,仰着头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白嫩的藕臂抱着他的大腿,亲昵的唤着他:衍之哥哥。
小姑娘长大了,眼下腹中更是怀着他的孩子,则是让他心头一阵唏嘘。他想过去抱她,却担心自己的手会冰到她。在暖炉上烘热了之后才走过去,把裹在被褥里的小妻子抱在怀里。
他亲了一下她的鬓角,沉声道:“喜欢吗?”他从来没有做过这种幼稚的事情,总觉得与自己的年纪不大相符。可是她怀着孩子,身子若是冻着了,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姜月点了点头,然后抬眼看着楚慎。见他方才出去没有穿斗篷,之前头发上积了雪,如今雪已经融化,让他的头发看起来有些湿哒哒的。姜月心疼极了,忙将手从被褥中伸了出来,然后拿了一块干净的巾子,替楚慎擦着头发。
楚慎很乖,眉眼染着笑意,一双好看的凤目静静的看着自己,一动不动的任由她擦着头发。
姜月心里有些乐,只觉得这么乖的楚慎简直像是一只大狗。等以后小宝长大了,估计就是这个样子。这般想着,姜月忍不住笑出了声。楚慎知道她心里恐怕又在想什么好笑的时候,忙抓着她纤细的手腕,道:“笑什么呢?”
姜月怎么会说自己把他当成大狗了呢?他可是堂堂王爷,身份可尊贵着呢。
姜月仰头亲了一下他的下巴,道:“开心啊。”他对她这么好,她心里开心的不得了。
楚慎翘了翘嘴角,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
·
快过年了,王府里头自然是热闹起来了。
如今外头又是雪花纷飞,这场大雪整整下了五日,俗语道:瑞雪兆丰年。想来是个好兆头。虽然外头热闹,可是这几日姜月自然是待在屋子里不出去的,不过好在宣宁、孟婵、徐绣她们时常会过来看她。
小姑娘家一起聊聊天解解闷,姜月这日子过得还算悠闲。
宣宁的性子也恢复到了以前的活泼开朗,姜月知道她心里头一时半会儿还放不下那国师司渊,不过能看着她开心一些,心里也欢喜。至于孟婵,也是一个健谈的。孟檀与宣宁取消亲事之后,皇上便对孟家多了几分亏欠,自然是越发的厚待一些,当做是补偿。
孟婵是眉眼染笑,开心的对着她说:“以往过年的时候哥哥都不在家,今年总算可以在一起,热热闹闹吃个团圆饭了。”
孟檀保家卫国,是大曜最年轻有为的将军,这般的头衔,付出的自然也是多的。
之后又说起了孟檀的亲事,孟婵却是抿了抿唇,操心道:“哥哥说没有成亲的打算,爹爹心里急,可是出了宣宁公主这事儿,也不好逼他。”这亲事是皇上亲自定下的,又是皇上亲自解除的。想来是宣宁公主不喜欢这个年轻将军,亦或是心有所属,皇上爱女心切,这才取消了这门亲事。
孟婵还是有些喜欢宣宁的,只不过她这个当妹妹的,最希望哥哥娶到自己喜欢的姑娘。
可不管怎么说,像孟檀这么好的男子,是樊城贵女心目中最好的佳婿。而且又前途不可估量,若是嫁了孟檀,以后娘家也跟着沾光。男子与女子不同,年纪稍长一些,还可以娶到美娇娘,可女子却是拖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