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好像不明白他在问什么。

“我是说,该如何称呼这位神呢?”

“神就是神,人怎么有资格称呼呢?”

男子说这话时,表情上写满了“理所当然”,好像压根不会质疑这句话。不过因为长老说过“飘起来来自其他部落”,他也没奇怪,而是接着解释说:“神在一个圆月的夜晚,从天而降,落在西北方的黑山顶上,白水拍打着山脚,波涛在月色中翻涌。神注视着一幕,情不自禁地仰天长啸。白水退去,黑山落下,一片平坦的大地在此地出现。神左手捏着黑山的泥土,右手握着白水,将他们糅合在一起丢在地上,我们的祖先就这样诞生了。”

“我们的祖先用双手建立起了这座祭台,在一个与神降临那一天一样的圆月之夜,用新鲜的猎物和果实供奉着神。神吃完祭品,化身为有着漆黑外形的巨|大猛兽,双足踏着洁白的云朵朝天空飞去。在那一刻,我们的祖先也就拥有了化身为兽的能力。”

沈浮注视着图案中那化身为猛兽的神,不得不承认,它和夜辰变身时很像,也就是说,很像狗。再看小晨光和其他人今天在吃牛肉粒时陆续炸出的耳朵和尾巴就知道,他们的原型应该也差不了多少。

“真羡慕璀璨夜空中的明亮星辰。”男子说着,突然由衷地感慨,“整个部落,只有它化形时和祖先最像。”

沈浮恍然想起,的确,整个部落好像真的只有夜辰是双黑啊。

“你也是一样,怪不得她会选择你。”男子羡慕地看着沈浮,“你们一定能生出最像祖先的后代。”

沈浮微微一怔,夜辰选择他的理由……是这个吗?

“别聊了,快上来帮忙。”

突然有声音从上面传来,也就自然而然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来了。”男子听到后,连忙答道。

“飘起来,你也来啊!”相较于夜辰,沈浮无疑要好相处的多,这一点从部落中其他人对他的称呼也可以看出。

“哦。”沈浮点点头,正准备问旁边人怎么上去,结果发现对方居然不见了。他绕着祭台走了一圈后,发现了一件严重的事情。

“飘起来?”

“这个……怎么上去?”压根没阶梯啊!

“直接上来啊。”上面回答他话的人对他的问题表示疑惑,“直接上来就可以了。”

沈浮更加疑惑:“怎么直接上?”这玩意可有三米高啊!三米!总不能直接蹦上去吧。

他才刚这么一想,正在上面指挥其他人做事的皎洁月光妹纸就轻轻松松地跳下来了:“怎么了?”

沈浮:“……”真的是蹦啊!!!

他无语凝咽,这他怎么可能做得到?但直接说出来绝对会被鄙视的吧?话说回来,这地方的人简直是怪物,这一个二个还自称“被保护者”,放在大天|朝估计能一个掀翻十几个吧?

眼看着沈浮“不好意思开口”,皎洁月光妹纸愣了下,而后意会了过来,捂嘴笑道:“你家那个还真是热情呢,到现在都还腿软吗?”

沈浮:“……”在祭台这么神圣的地方说这种猥琐的话真的没问题吗?

“没事,我也经常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她冲沈浮眨了眨眼,一副“既然知道了你的秘密,那就把我的秘密也告诉你吧”的模样,“体力太好真是让人头疼呢。”

沈浮:“……”这绝对是在炫耀吧?

他的男性自尊再次碎了一地。

“你等下。”

沈浮就看着她重新跳回了祭坛之上,好像和其他人说了些什么。紧接着,一只用藤蔓编制而成的筐子被垂放了下来,月光妹纸在上面喊:“飘起来,你站进来,我们拉你上来!”这是用来从下方往上方运输物品的——因为来回蹦虽然方便,但也很容易摔到东西。

沈浮:“……”

这事情当然让人窘迫,不过对方是一片好心,而他又真的是上不去,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法子?于是他果断被人当作货物一样拉了上去。

上去后,他只看到一群人冲自己挤眉弄眼,笑得极其内涵,不由无语望天。不出意外的话,他“被夜辰弄到腿软”的消息不久后就会传遍整个部落。就算他说自己是清白的,恐怕也压根不会有人信。

所有人都在忙着在祭台上铺设兽皮摆放祭祀用具,他正想上去帮忙,却被人推到了一边。

“这个累,你去做那个吧。”

“是啊是啊。”

“别累到了。”

“晚上还……嘿嘿嘿……”

“哈哈哈!”x了个n。

最近经常被这种类似的笑声洗礼的沈浮觉得自己脸皮真的被磨厚了,非常淡定地走到其他人给他分派的工作岗位上,一看,居然是上色。

地上用木桶装着颜色不同的颜料,不少人正用骨头和毛发做成的类似于简易毛笔的物品,给第二层祭台上的图案涂抹颜色。

“这个是?”

“快来帮忙。”有人把一支笔塞到了沈浮的手中。

他一边做,一边听其他人给他解释。

原来这种所谓的原料,是从植物和动物中萃取的,不过并不持久,哪怕干了用水也完全可以洗掉,所以每年祭祀时都必须重新涂抹。而第二层的图案和第一层差不多,不过雕琢地要更加精致。用游戏术语来说,第一层如果说“粗糙级”的,那这里就无疑是“精良级”了。

像这种亲身参加节日布置的事,虽说在这个世界是第一次,但在他出生长大的世界,还是经历过的。比如读书时期的元旦节等等,但是,他每次所做的工作大致也就是搬运或者分发瓜果,像这种事,真的还是第一次做。

夜辰她所信仰的……神啊……

无论这铭刻在石头上的传说究竟是真还是假,但她的的确确诞生于这片土地上,生长于这个部落中。即使只是第二次来这里,他也能感受到这些人心中的热情和对部落、对周围之人、对这个世界的热爱,而这份火|热的情感是十分容易感染他人的。

就像此刻的他,情不自禁地就认真投入了工作,想为这一年一度的节日贡献出些许力量。

沈浮就这样聚精会神地画啊画啊,直到——

“你们看,他画的好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