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沈浮迷糊了下,而后才想起她的确和他说过,当冬季的第一场雪来临时,无论什么时间段,全部落的人都会放下手头的事情,进行“迎冬”仪式。

在这个部落乃至这个世界的文化中,下雪才是冬季真正开始的标志。

而他们会在仪式中向神祈祷这个冬天不要太过残酷,不会有族人在这个冬天死去。

二更

这么重大的事情,沈浮肯定不会错过,于是起床之。

不得不说,无论在哪个世界,冬季起床都是件相当困难的事情。尤其现在他们身|下铺的草已经换成了厚厚的一堆厚皮,枕头和被子也都是全兽皮质地的,一躺下去整个人就完全陷入其中,正所谓“爬进去容易爬出来难”。

所以正常情况下沈浮真心是一天起的比一天晚,就像再次回到了读书时期。

眼看着夜辰已经穿起衣服,沈浮也连忙伸出手拾起昨夜掉落在一旁的衣服,屋中昨夜点燃的火堆尚有余烬,被窝里也有暖石,温度并不算低。饶是如此,他还是快速套上衣服。

因为季节的缘故,他们的衣服虽依旧是以兽皮制成的,却要厚重暖和的多。上身里面是毛茸茸的背心,外穿同样款式略类似于汉服的毛外套,长及大腿根部,下半身则是长裤,裤脚被裹着束在高筒毛皮靴中。皮是夜辰自己鞣制的,走在雪地中都不会进水,里面用特殊药汁沾上了厚厚的一层毛,穿来十分暖和。

除此之外,他们的头上还都戴着一顶遮住耳朵的帽子。

两人身上的兽皮衣都是黑色的,是特意染成这样的颜色。因为这里的冬季到处是银白的大雪,如若身着浅色衣物,一旦迷路或发生其他意外,很不容易被找到,所以要穿深色的衣服——这和去滑雪要穿深色羽绒服是同一个道理。

“走吧。”

两人穿好衣服并用家里的存水洗漱了下后,夜辰走到门边掀开草帘,如此说道。

沈浮点点头:“嗯。”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门。

几乎才一走出屋,沈浮就只觉得一股寒气袭来,他抖了抖身体,很快就适应了外面的环境。再一看,部落中不少人都已经先后从屋中走了出来,自觉地朝祭坛所在的方向走去。

虽说同样是在祭坛举行仪式,这一次显然没有上次那样隆重。长老站在最上方念了一通祷词后,其余人虔诚地重复着他的话,这样就算结束了。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原本的小雪已然变为了鹅毛大雪。

“看来今年的雪会很大呢。”夜辰不无忧心地抬头看天,以往养成的观念告诉她——雪太大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在我的世界有个说法,叫“瑞雪兆丰年”,意思是冬雪可以预兆明年是一个丰收之年,所以安心吧。”沈浮笑着安慰他,部落过冬的食物很充足,就算缺什么,他也可以来回运送。

“嗯。”她眼神柔和地看着她,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有人突然说:“大家一起来吃这个吧!”

说着,不知从哪里搬来了一口巨|大的石锅,其中居然被分成了两半。沈浮看着它,突然有点不好的预感,因为这玩意实在是太像……

“集体火锅!一边加辣一边不加辣!”

“……”看吧!

他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好嘛,大天|朝文化威武,让这些人都爱上了火锅。

不过,全部落一起吃这个无疑是非常有趣的一件事,尤其……还是在冬雪之下。

那没有经过任何污染的雪花飞落在沸腾着的锅中,顷刻就消散无踪,更有人干脆夹起还粘着雪花的食材,干净利落地塞入口中,似乎很享受这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到最后,沈浮也没什么心情吐槽了,抢之!

就这样,这个世界的冬天算是彻底来到了。

沈先森原本以为过冬没暖气的自己已经足够抗冻了,现在才知道,他从小到大所过的冬天比起这里实在是小儿科,所以他完全变成了一个家里蹲。

这里的人每到冬季白天取暖依旧是火堆,晚上则是用一种叫暖石的东西,顾名思义,就是能够自己暖和起来的石头。当然,先要把它丢入火堆里烧半个小时,它就会暖和一整晚,而后在第二天碎裂掉,不能再用。

因为产量不高,再加上成年人身体都很好,所以部落中使用它的几乎都是老人和孩子,沈浮……非常有幸被归入了其中。

咳咳,当然,他也不是故意占人便宜。

而是来到之前,他批发了不少热水袋过来,这里虽然也手说兽皮,却做不了这么精细的东西。

于是沈浮很是大方地一家送了几个过去,又被回以一堆特产,他每天看着墙角处堆着的那一堆晶石,深切地觉得压力山大。他绝对算得上是奸商了吧?绝对算吧?

夜辰对于这件事倒是无所谓的很,因为这种据说叫“宝石”的东西在这个世界压根没多大用,不能吃不能喝不能取暖不能当武器,顶多做个装饰品,如若能用它换来更多的物资,她相当喜闻乐见。

沈浮也提到过是不是交易的时候多给别人一些东西,却被夜辰否决了,已经形成了的交易模式,最好不要轻易改变,否则会引来麻烦。

他想自己毕竟不如她这么了解世界,于是也就答应了。

而这期间,也多亏了这场雪,让夜辰一天到晚留在家中,他过得很是清闲——小屁孩们都不敢来。

就这样,足足两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沈浮掐指一算,另一个世界差不多也过去一个月了,父母应该也开始担心了,于是和夜辰商量是不是回去一趟。反正他现在也辞职了,想过来的话什么时候都可以。难得在这里待了许久的夜辰没多什么意见,一点头就答应了,只是表情却有些抑郁。

他看着一阵心疼:“怎么了?不想回去?那咱们再住一段?”

她摇头:“不。”说话间,她的手放在腹部上,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没能成功。”

沈浮:“……”他被盯地冷汗直冒。

她叹了口气:“是我不够努力的错吗?”

沈浮:“……”这种男性化的台词是怎么回事?

他扶住额头,真心诚意地说:“你已经很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