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李家大郎君来了。”
李家大郎君只有李桓。
贺霖有些莫名其妙,今日他不用去跟着李诨学怎么做事?
有了其他的人前来,再坐着说话已经不合时宜,慕容景再呆在这里也不太好。慕容景起身告辞离开,这时有家仆前来引着他离开。
李桓今日正好是十日一次的休息,正好最近进了不少的梅子,他干脆亲自送了过来。
进门的时候他望见一名少年面上带笑走过来,李桓记性很好,一眼认出就是那日在门外见着的人。
两人的目光不期然而然就撞在了一起,慕容景的眼眸不像李桓那样的纯黑,带着些许的琥珀色,一双眼落进了阳光便和猫儿一眼,染上了点点狡黠。
李桓停在那里,向慕容景抬了抬手作揖。
慕容景自然也认出了李桓,两人微笑下莫名的风潮涌动旁人轻易觉察不到,他也微笑着,向李桓回礼,而后两人擦肩而过,如同真正的陌路人。
家里无人主事,贺霖不能去崔氏房中把崔氏给摇起来,只能够继续上。
她见到李桓来,面上就露出笑容,“你怎么来了?”
“你不想我来吧?”李桓嘴边含笑,但双眼里却是燃着两簇冷火,他瞅着贺霖,半点也不肯放过她面上一星半点的神情变化。
贺霖被他这话说的简直就是莫名其妙,“你怎么了?外头受气了?”
李桓垂下头,贺霖当他小孩子发脾气,也没放在心上。
“听下面的人说,你亲自送梅子来了?”贺霖笑问,眼下正是出梅子的时候,红透了的梅子拿清水泡上一会清洗干净后,拿来当做零嘴吃,酸酸甜甜挺开胃的。
“嗯。”李桓应了一声。
贺霖让他到屋里来,免得在外头晒太阳。屋内原先的那些留下来的酸酪和陶盏已经被撤下去了。
两人坐在新摆上的茵蓐上,那边垂下的竹帘全被卷起来,习习凉风吹拂进来。
“那个人来做甚?”李桓跪坐在茵蓐上,状似无意问道。
“哦,你说慕容郎君么?上一回我无意在郊外救了他。”想起那会侍女们描述的伤势她就忍不住好笑,“他呀也不知道是不是艺高人胆大,出门在外不带几个奴婢,还惹了马蜂。”说着贺霖都笑着摇头,那会侍女说是那位郎君面肿不宜见人,都不宜见人了可想那脸都被蛰成什么样子。
“这次来,他是来道谢的。”
“来道谢?”李桓嗤笑一声,“这都多久了,但凡是真心前来道谢的,哪个不是带上厚礼前来拜见郎君?怎么连恩人家里都不打听清楚了?”
人是贺霖救的,但出力的是贺内干,连贺内干在不在家都不打听清楚,就冒然拜访,当真也瞧不出什么诚心。
贺霖觉得李桓这话语里莫名一股酸气,也不知道慕容景是不是和他有嫌隙,话里这么不客气。
“反正原先也没指望他的谢。”
此时侍女门将一只陶盘捧上来,里面是清洗干净了的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