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下,再挑些出来准备好给其他家的娘子。”崔氏将手里的单子递给贺霖。
其他家的娘子是其他鲜卑新贵家的主母,给她们挑选礼物基本上也不用花费什么太大的心思,一群的都是土鳖,太高雅的她们也认不得,只管着挑金银器宝石玛瑙之类的,看上去越珠光宝气越好。
至于和崔郑那样的世家,崔氏倒是自己亲自挑选,比送那些鲜卑娘子要用心的多。
不过贺霖也不奇怪。崔氏向来和那些鲜卑娘子相处的并不十分融洽,随心一点好像也说的过去?
贺霖看着单子,心下定下了礼品。
冬日里感觉时间过得比以往都要快些。早上起来,外头还是黑不隆咚的,白日没过上多久又黑下来了。
很快便到了去晋王府的日子。
贺霖年纪放在那里已经是十分大的小娘子了,也不好和以前那样,梳着两条辫子什么都不管。她只能让梳头侍女给她梳了个发髻,戴上些许看起来素雅点的发钗,身上换上这会洛阳风靡的间色襦裙。
甚至面上都上了妆,未嫁小娘子一半都素面朝天,不过这喜庆时候还是应景一点好。
贺霖面前摆放的是一张几乎可以照见全身的铜镜,铜镜照出来的影像就算再清晰也带着一份朦胧模糊。
“大娘子这般打扮真是好看。”侍女一边帮她整理裙角一边说道。
贺霖看着镜子眨眨眼,镜子中少女着十二破的间色裙,锦文上襦上套着半臂,轻雾一样的披帛一半挂在肩上,一半拢在臂弯里。
双鬟髻上缠绕着丝绦垂下来,眉间贴着一抹花钿,嘴角和眼角都染有花黄。
这样的装饰是洛阳里最风靡的了,但是看得贺霖恨不得扭过头立刻将脸上的妆容洗个干净。
就这样还好看?贺霖觉得不可思议。她觉得自己这样倒像是一个出来玩杂耍的。
“正是,大娘子天生丽质,这样打扮倒是更好看了。”
难道不是更吓人了么?
贺霖简直不知道要如何说话了。
“大娘子,娘子让人来请你去了。”一名侍女道。
贺霖点点头,套上风帽和披风,怀里还揣着一只暖炉。
洛阳冬日里冷得要命,她这几年也被养的娇贵了,挨冻不得。
贺内干自己倒是骑在马上半点也不觉得冷的,他跟在李诨打仗什么苦都吃过,这点风拿他半点办法都没有。他在门外瞧着儿子骑马出来。
次奴哈出一团白雾,“兄兄怎么不坐车啊。”
“坐你的腚!”贺内干听了就破口骂道,“又不是娇贵的小娘子,坐个甚车?男子汉大丈夫,不骑马和妇人学甚么学?到时候和那些姓元的一样,被人当两脚羊扔河里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