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娘想道。
她瞅了瞅次奴的身高,次奴身形瘦高,他这次进宫穿的也是汉人的衣袍,鲜卑人的那头辫子和袍子他已经几年都没有碰过了。
宽大的衣袍穿在身上,头上戴着漆黑的小冠,站在那里真的还有几分玉树临风的味道。
虫娘看了看,脸上也有些发热,举起团扇将自己的脸给遮了。
崔氏帮着贺霖将奴奴抱过去,崔氏见着小外孙就笑,“来,奴奴,还记得阿婆么?”
奴奴长得越大就越不认生,见着崔氏他毫不吝啬的咧开小嘴,露出刚刚冒头的牙。
“最近太子怎么样?”崔氏抱着小外孙走了几圈,问起大外孙来。
“萨保终于是像些样子了。”说着,贺霖都觉得有些心疼,几岁大的孩子被一群老头子按在那里读书。
崔氏看见贺霖的脸上闪过几丝心疼,她安慰道,“这是萨保要走的路,你这个阿娘不能去拦,拦了就是害了他。”
贺霖点点头,叹了口气,“我知道。”
东宫皇太子的教育都是这样,哪怕萨保哭的撕心裂肺满地打滚要留在昭阳殿,她也只能让人将萨保送回东宫。
东宫代表的是正统,皇太子必须居住在那里,不住在那里言不顺……名不正。
贺霖知道名分象征这个东西有时候真的非常重要。
不是她说不要就不要的。
“对了,次奴最近在读什么书?”贺霖问起自己的弟弟来。
次奴在姊姊面前笑得有几分不好意思,“最近什么书都在读,当然我最喜欢的还是骑射……”
说着次奴不好意思的摸摸头。
崔氏见着长子如此忍不住叹了口气,“你阿弟他在读书上并不擅长。”
“这也没办法……”贺霖对这个也半点办法都没有,总不能让她帮着次奴去读书,“不过,说不定这也是一件好事。”
“家家,如今我们家看着是炙手可热,其实更要夹紧尾巴做人,最好不要让别人抓住坏处。”她到了如今不得不想的长远,“古来外戚看着是如花似锦花团锦簇,其实其中最是凶险。”
贺霖说着摇摇头,北朝的格局可不是东晋的那种,做外戚了就是能够掌权,哪怕后来皇太后死了,还能保得家里传承还在。
“你说的那些,我怎么会不懂。”崔氏叹了口气,“你阿爷那里,我是再三说了不准和那些鲜卑勋贵走的太近。”
贺霖点了点头,她看向次奴,“家里如今看着威风,你可不准肆意妄为。”
“阿姊,我怎么敢?”次奴有些委屈说道,“我要是敢乱来,兄兄第一个就饶不了我。”
旁边的虫娘只顾着看次奴,方才贺霖和催是的话没怎么仔细去听,她看着次奴露出苦恼的神情,忍不住轻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