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不过赤阴城一向消息灵通,我离尘宗内,也不知有多少门人在给他们通风报信。如此大事,鸿德真人岂能不知?即便真不知,明法师叔也会想办法让他知晓。”
说至此,夜君权亦同样是满脸的疑惑之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事?”
阳法真人一言不发,只是双拳紧握,目光阴翳。知晓定然是有什么他不知的变化,才使一向支撑明翠峰一脉的鸿德真人,态度突然大变。这是也否意味着赤阴城,依然是更看好宣灵山?
至于那天道盟来人,就更使人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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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之后,庄无道赶在了清晨时分,再次回到了无名山。此时他浑身上下,都冒着丝丝寒气,即便靠着体内的石明精焰,也无法在一时半刻之内驱除。
而当庄无道回至到峰顶议事厅时,只见窦文龙正眉头紧皱,坐在正厅之内,‘正反两仪无量都天大阵’的中枢处。双手变幻印决,略有些吃力的操控引导着那一重重的法禁。
除了眼神凝重之外,更有些焦灼不耐。直到望见庄无道回归,窦文龙才神情一松,而后又板着脸训斥道:“师弟你这次,未免也太过鲁莽了!移山宗来犯在即,东离水师估计还需几日才可抵达。可那移山宗诸多筑基金丹,却未必不会提前一步!那边的布置,交给我来便可,何需你冒险亲自过去?”
庄无道毫不在意,笑着道:“无妨!这座‘正反两仪无量都天大阵’,现在谁来主持都是一样。说不定我不在,这无名山上下弟子,反而会更安心一些。”
“那怎相同?师弟你是天品的灵根,这座无量都天大阵只有你——”
似乎感觉自己说漏了嘴,窦文龙忽然止住,摇头道:“师弟你前途远大,是我宣灵山这一代最后的希望所在。若有个什么万一,你叫我怎么向节法真人交代?”
庄无道摇头,那东离定海公虽已起兵沿丰河北上,然而一时半刻之间还无法赶过来。
倒不是金丹修士遁法不行,而是有‘正反两仪无量都天大阵’召集的天雷阻挡。
金丹境修士,可日遁数万里之遥。从东离京城出发,只需半日就可抵至无名山外,
然而这座‘正反两仪无量都天大阵’,又岂同小可?聚引都天神雷,可轰击三千里内,任一地域。
此阵可抗元神,威力不下于那些宗派的中型法阵,即便是金丹修士,也难抵挡此阵全力一击。
而山下虽早有水猿一族预先潜伏,然而此阵无内外合力,不能打破。
此时无名山还有窦文龙代他坐镇,一时半刻可以无妨。反而是古月北堂三家那边,他不亲手布置,不能放心。毕竟这一战的关键,在外而不在内。
也直到那边全数安排妥当之后,庄无道才感觉自己这次,真有了几分胜算。不过他也知窦文龙的心忧,当下只笑了一笑,毫无争辩之意。
默默无语的接替了窦文龙,重新掌控住这做大阵中枢,庄无道的神念,就陡然扩展开来。
那四面八方的元气,皆在他感应之内。也能依稀查知,几千里外,那几道或若有若无,或强势无比的气机。
“那边已经冲击了几次,都被我以都天神雷迫出了三千里外。尤其注意北方那人,感觉最为棘手。”
窦文龙交代完,又眼含怪异道:“不过这只是试探而已,那定海公许维应该还未出手,也不知是在犹豫,还是在等待什么。一旦六金丹合力,突破只在旦夕之间。”
庄无道潜神感应,感觉东北方向的那位金丹修士,气息最难捉摸,忽影忽现。他的意念,即便借‘正反两仪无量都天大阵’之力,也始终都无法将之捕捉锁定。
此人应该非是许维,据说那位定海公修的是‘碧落潮汐决’,是一门四品极绝级的内修功法。真元有如潮汐,潮起潮落,澎湃不绝。绝不会似此人一般,飘忽不定,难以捉摸。
不过庄无道对此人,也未怎么在意。观其修为,应该还不到金丹后期的境界。
只是奇怪此人,为何出现在北方?是要南北夹击?这又不是凡俗战场,修士之争,有何用处?
至于窦文龙所说,那位定海公到底在犹豫什么,他却是能够隐约猜测到几分。
若是所料不差,多半是那位东离国的先任国主,已经在想办法为他拖延。
而若真是那位的手笔,应该足可让定海公头疼一阵。有许多借口可拿来大做文章,比如双方出力多少,大胜之后两国间如何化界,都可与那位定海公仔细商榷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