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耗力太过,若再无其他手段,恐怕今日,就是道友死期。”
劫世尘的目中,已是透出了危险红芒。他必不会让这任山河,再有重整旗鼓之机。
方才的那种状态,那可压灭一切的霸道,使他至此时都觉心有余悸。
让他一生中,第二次体会到了‘恐惧’这种感觉。如被这任山河再来一次,他怀疑自己,还是否能在任山河打出的毁灭风暴中,安然存身。
只是他虽欲将这强敌以最快的速度打入到万劫不复,可这苍茫魔君的身法,却是奇诡难测。以因果之遁,看似无比轻松写意的,避开了那几道太上斩仙飞刀。
而后身形不断的在虚空中变化方位,使他的神念,并无法将这位苍茫魔君牢牢的锁死定住。
好在这因果遁法,损耗的法力也是极剧。尽管这任山河能轻易避过他的斩仙飞刀与后续杀招,也无法顺畅的再积蓄法力。此人的一身真元,依然保持在一两成左右,而任山河的面上,也始终都是苍白如纸,这是元气依然亏损严重,伤及根本的征兆。
而劫世尘的攻势,仍是连绵不绝,是庄无道不但不能恢复,反而是持续的损耗着。
之前还有一成半的法力,此时却只有不到一成,逼到庄无道,最后只能从那血气元晶中,提取血元。不到过最后也只是保持在全胜状态时的三成,再不能增长分毫。
赫然已是落入最凶险的境地,在漫天劫气中,如一叶孤舟,挣扎飘荡。似乎随时随刻,就会在这滔天大浪中,沉没翻沉。
※※※※
“崔太宰,对于此子,你感官如何?”
冥狱之中,一望无尽的幽冥大海之内,有着一座巨大宫殿。
与许多典籍中的记叙不同,这座‘阿鼻宫’,既不给人阴森之感,有没有传言中的血腥。反而是富丽堂皇,霞光笼罩。
也就在这‘阿鼻宫’的主殿之内,一位身周黑色皇袍,头戴十二旒冠冕的女子,大刺刺的坐于那华丽异常的御座之上。那神情看似疏懒,然而目光却是紧紧注视着眼前,那团如水镜般的光华。
女子身前,却是一位人间宰相般打扮的人物,不过却也同样是个女子,面貌清丽绝伦,全不在阿鼻平等王之下。此时闻言,便暂时弃开那影像,转过头朝着御座方向,眼含异色。
“此为天之骄子,一域之中,可能数百年年才得一出。能够将那劫世尘道体八次,可谓是骇人听闻。神通玄术,绝世无双。只论剑道术法,在擂台上分胜负,点到为止,那么他其实已胜了。不过这是生死决杀。他要想胜过那劫果,怕是不易。”
“不易?”阿鼻平等王唇角挑起:“崔太宰为何会这么看?”
那崔姓女子闻言,本能的就皱起了眉头。要问她为何会这么看,这岂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那位苍茫魔君,岂非是必败无疑?难道这还需要她特意解释?
那边的情势变化,其实已经印证了她的推断。当那狂攻之势一过,任山河的形势,就已急转直下。
此子太过不智,之前攻得太急。将一身法力,尽数用罄。不久前她认为此子,在那劫果的手下,最多撑过两三日时间。可以现在看来,可能这位半天时间都撑不到。
不过既然这位平等王这么问了,那么她也不得不答:“这任山河战力强绝,却无法持久。劫果之前看似居于劣势,可一身法力道果,却远远超越了那位苍茫魔君,有道源术法恢复肉躯,不惧损耗。此时那位苍茫魔君,只是在取巧而已,只要在那劫果手中重伤一次,那位就将万劫不复。”
她能看得出来,这任山河虽也有极其强悍的恢复肉身之法,更掌握着生死转换的神通道力。可在那劫果面前,作用却是微乎其微,很难发挥作用。
就似那任山河‘不死天域’,这种道源级的神通,就被劫世尘很轻松的以劫力干扰压制,完全不能施展。
除此之外,还有三足冥鸦。按说这任山河,有着三足冥鸦的替死神通,可以恢复三次性命,
可借用冥鸦神通恢复的代价,却是使那任山河,在复生之后处于最虚弱的状态。
所以那劫果被毁灭十次百次都是无妨,可那苍茫魔君只需一次惨败,就意味着结束。
而以此刻任山河的元气虚弱,一身神通玄术几乎全数耗尽的状态。很可能下一刻,就是分出胜负之时。
苍茫魔君的神通玄术,莫不都是世间顶尖之流,也就意味着这位魔君的战力爆发极其恐怖。可火焰猛烈,那么薪柴燃烧也快,此时的他就已到了燃尽之时。
“原来如此,太宰你也是这么看的?与我那几位道友看法倒是相同,不过真少见呢,崔太宰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一边说着话,那阿鼻平等王一边从御座之上,长身立起:“我倒是觉得,这劫世尘,已经很难扭转乾坤了。”
那崔姓太宰一阵发愣,眼神不可思议的,看着玉阶之上的平等王。她的这位魔主,自己侍奉的帝王,是否真知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简直就是让人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