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事情就好办很多了,把一些平日里听不到的流言,捅到县长夫人耳里,再稍挑拨两句,人的情绪一上来,哪里还能控制住自己的行为,尤其自以为是这县里太后娘娘的县长夫人。
当然魏延安只是点燃了□□,接下来主要还是靠常书记他们,常书记分配到这边来足足五年,名义上是一把手,其实处处受江县长掣肘,早卯足了劲头,手里握了许多证据,要把江倒长拉下来,只不过一直难以找到机会而已。
这次也是抓准了时机,才能一击即中。
“你们做这事,没人知道?”张晓慧心里十分担心。
做这样的事,比林爱青写举报信还不靠谱一些,至少林爱青的东西是要交到县里去,魏延安他们这个,稍有差池,不仅达不到效果,还有可能把自己牵扯进去。
魏延安那么保护自己的一个人,张晓慧目光落在林爱青脸上,又看向徐向阳,真的……只是因为徐向阳喜欢林爱青吗?
徐向阳拍了拍胸口,“放心,这事保准没问题。”
流言这个东西,尤其是风月相关的流言,是很难找到源头的,何况他们做的时候,非常小心,而且就算那边发现问题,现在也无力清查下去。
果然没过多久,钱主任同样被撤职,被下放到了农场去,倒是张红强,因着上次的事,因祸得福,平安地留在了县城。
“事情虽然已经解决了,不过你还是要注意张红强那边。”回去的时候,魏延安多嘴提醒了林爱青一句。
这话不用魏延安提醒,林爱青已经放在了心里,“嗯,我知道,谢谢。”
张红强这几天日子不好过,眼看着岳父、姐夫还有舅子们接下台,撤的撤降的降,他东山再起的愿望彻底落空,以前捧他臭脚的那帮人也纷纷变了颜色,看到他别说给个好脸了,几乎都是扭头就走,只当是不认识。
家里媳妇还天天哭,哭得水漫金山,让人烦到爆炸。
这些天,张红强一直在想他岳父倒台的事,实在是太突然了,他本来想找丈母娘问问情况,可惜看守所那边管得严,直到人下放到农场,张红强都没有见着人。
“怕不是姓常的那孙子背地里耍了什么手段。”张红强跟兄弟出去喝酒,说起这事,他那兄弟都是这样说的。
张红强摇头,“不可能,姓常的胆子小得很,总想着什么大局为重,这么多年不敢动我岳父,不可能突然胆子这么大,肯定另有其人,”
可这个其人,张红强无论如何想,都想不到林爱青身上去,反倒是随便想一个人,都有可能,这些年他们翁婿几个在外头树敌可不少,想一脚踩死他们的更不在少数。
只不过那些人都被他们踩到了泥里,到底是谁有那么大的能量?
县长倒台,牵出萝卜带出泥,下面公社的社员们只当是新闻听,茶余饭后说说闲话逗乐子,再自己衍生出一些夸张官场斗争出来,少有人真正明白里外的门道。
刘栓柱在家里闲了有一阵子,自从被农机局开除后,回到家里连门都不敢出,过年那会被他爸催着去张红强家里送了趟年礼,说是年后给安排一下,但一直没有音信。
这不,刘栓柱又被他爸催着上县城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呀~
第六十六章
这才刚出正月, 新年的余味儿还在,再加上求人办事, 节礼是少不了的,张红强胃口大, 刘栓柱提上县城来的礼可不少, 烟酒鱼肉都是花了大心思置办的。
说实话,这年前一次, 年后又一次, 光是办这些礼, 刘家着实是小伤了些元气, 但是没办法, 为了刘栓柱的前程,不下些血本怎么行。
先前刘栓柱去县城,刘大根在队上张扬得不得了,结果没多久时间,刘栓柱就被开除了回来,刘大根都不大敢抬起头来做人,实在是太丢脸了。
尤其是过年那阵子,别人都到外拜年, 但刘家一点过年的气氛都没有,别说拜年了,甚至都不敢去村里晃悠。
张红强最近忙着到处跑关系,想助自己岳父东山再起,家里这些年积的东西撒下去不少, 结果却跟肉包子打狗似的,有去无回。
“这年头,雪中送炭的少,落井下石的多啊,都不是些好东西……”张红强跑了几天,也懒得再去跑了,让自己媳妇上班前给炒了两个菜,在家里吃闷酒。
以前喝酒他媳妇还能陪着,但现在不行啦,靠山倒了,他媳妇也不能像从前一样,上个班三天打渔两天晒网,还被人时时供着,现在要是迟到个两分钟,都是要看人脸色的,更不敢表露出半点不快来,别人就等着揪小辫子,把你赶出去呢。
“世态炎凉啊!”张红强长叹一口气。
刘栓柱就是这时候上门来的,张红强一瞅见刘栓柱,就想起了林爱青。
好像打从这个林爱青突然冒出来起,这坏事就接二连三的来,到了现在,这个林爱青就跟张红强心里的一根刺似的,不想起来就算了,一旦想起来,就刺得人心里格外不舒服。
“栓柱来了啊,来坐,陪师傅喝上两杯。”张红强招呼着刘栓柱入座。
这会儿张红强已经是喝了不少酒了,刘栓柱也没想到自己会来得这么不巧,但人来都来了,只能坐下来陪着喝个两杯。
听到刘栓柱说林爱青现在那个修理站搞得风生水起,张红强心里特别不痛快,他想了想,招呼刘栓柱附耳过去。
油菜花收获的时候,林爱青的编制也下来了,她这编制来得艰难,事情落实下来后,公社相熟了几个同事都怂恿着林爱青请客,林爱青请梁师傅帮忙定了些菜,在食堂炒了几个菜,请大家伙儿吃了一顿。
公社这边请了,她们这几个关系好了,肯定还要另外吃一顿。
开年以后,满妞几乎没有歇的时候,拉肥料拉种子,犁田耕地,下工回家后几乎是倒头就睡,平时很少跟她们聚在一起,知道这事后,立马请了小半天假,哄着她妈杀了只老母鸡拎过来。
“你人来就行,还弄这个干什么!”林爱青瞪她,这可是生蛋的老母鸡,养在家里生蛋换柴火油盐多好。
满妞就笑,“没事,反正这鸡过年的时候被吓着,也不生蛋了。”
徐向阳和魏延安也弄了好些鳝鱼过来,还有一些泥鳅。
现在春耕,犁田翻出来的泥里鳝鱼能直接从泥洞里钻出来,半大不小还上不了工的孩子们就跟在后头捡,捡了不管是自己家里吃,还是换出去得到几分钱或者几颗糖,都是非常让孩子们高兴的事儿。
两人一来就借了条长凳,去社员家里借了工具,现杀起鳝鱼来,徐向阳刚下乡时还什么都不会,现在剖起鳝鱼来,刀刀利索。
“你站远点儿,这血要是溅到脸上可是会变成痣的。”徐向阳见林爱青过来,赶紧让她站远点儿。
这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假,反正乡下社员们都是这么说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
林爱青出厨房是要去洗青菜,也听过这个说法,端着菜篮子绕远了走,她倒不是怕血溅到脸上来,而是单纯地不想看杀鳝鱼的画面。
这话林爱青也不怎么认同,她正要开口呢,话已经被别人给抢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