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这边,有蒋辉在,林爱青放下心来,没再想方设法挤时间往县里跑,只有需要到县里来办事时,才挤时间去看一下。
杨国宗的事牵涉的不少,公安那边还在查,具体结果怕是要等秋后才能出来,但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杨家山那边,在魏延安的主持下,已经重新选了大队干部,杨家山虽然说大半是杨姓人家,但外姓人家不是没有,这一次的大队干部,几乎全是外姓人,杨姓族人半句话也没敢说。
林爱青也是这时候才知道,杨家山那边不光保留着宗祠,还有所谓的德高望重的族老,旧社会时他们就是负责审判的“衙门”,就是这次张爱红的事,他们也同样担当着同样的角色。
“坏人变老了,照样不是什么好东西。”魏延安说起杨家山的事,也是直摇头,他也是城市里来的,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况,那些族老倚老卖老,仗着年纪大,不是装聋作哑,就是撒泼耍赖。
以前杨国宇能给他们好处,他们可没少违着着良心给杨国宗打掩护,协助着做坏事,这次魏延安去选大队长,这些族老还想从中干预来着,“还真都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要不是这些人年纪实在太大,好几个都七老八十了,魏延安非得把他们全送去跟杨国宗作伴才好。
气归气,杨家山的事情总算是处理完了,至于蒋辉那里,张爱红已经出院,蒋母被拘留一周,教育过后就被公安放回了家。
蒋母这样的情况,判刑肯定是够不上的,拘留教育就算完了,主要还是要看蒋辉那边的态度。
一开始蒋辉要娶张爱红,蒋母心里就不乐意,觉得张爱红长得太狐媚,是个不安份的女人,但蒋辉父亲生得早,蒋母又不是个有主见的人,以前听男人的,现在听儿子的,蒋辉坚持,蒋母就顺了他的心。
张爱红嫁进来后,蒋母一直盯她盯着很紧,不过张爱红和蒋辉感情好,又勤快顾家,她没把蒋母盯梢往别的方面想,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也只以为蒋母是关心她,对蒋母十分孝顺。
以蒋母的性子,但凡张爱红同别的男人说上一句话,就是忧虑怀疑半天,更别说杨国宗说张爱红给蒋辉戴绿帽子这事了,蒋母是立马就相信了的。
等蒋母知道张爱红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的亲孙子,还一流就是双胎后,也是悲痛欲绝,头发一下就全白了,见天跑到杨家门前大骂,又求儿子儿媳妇原谅,但都没有用了。
张爱红虽然柔弱,但失去孩子后,她立场也坚定起来,如果蒋辉还要跟她过,就必须跟她婆婆分开来,如果蒋辉还要顾着蒋妈,张爱红也不强求,她跟蒋辉离婚就是。
说到这里时,魏延安看了林爱青一眼,林爱青只当是没看到他的眼神,她也没做什么,不过是告诉张爱红,如果真不想过了,按张爱红现在的情况,是能打病退申请回城的。
说到底,这事固然做坏事的是杨国宗那伙人,但蒋辉也不是全然无辜的,如果不是他没有处理好母亲与妻子间的关系,蒋母要能出面护着,张爱红完全可以避免掉这些遭遇。
“蒋辉把他跟张爱红住的院子和主屋隔开了,以后他们小两口过日子,蒋春花陪着他妈过,以后蒋春花出嫁,蒋辉还是给她妈养老。”魏延安其实觉得蒋辉最好是带着张爱红搬出去。
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哪怕隔开了,抬头不见低头下,总是会生闲气出事故的,不过这是蒋辉的决定,魏延安没闲心管这些家务事。
林爱青知道这事后,也没发表什么意见,张爱红愿意再跟蒋辉过日子,这也都是张爱红的选择,没人可以干预。
今天风调雨顺,收成一片大好,各大队报上来的粮食数字都非常可观。
因为白滩坪和柳家湾的实验田双抢就出了成果,齐教授一行带来的种植方法和良种也渐渐推广开来,效果显著。
等到秋收一结束,齐教授带来的学生也都到了要离开的时候,各大队选老师的事,也进入到最后白热化的阶断。
就是林爱青这里,也都有人找了过来,除了白滩坪大队的知青,还有一些林卫红以前的同学,都是结伴找过来的,想林爱青给他们走个后门,让他们进学校去当老师。
这其中,以男知青居多。
林卫红那些耍得好的女同学,喊着格外响亮鼓舞人心的口号,可一个个下乡没多久,就都陆续把自己给嫁了出去,有几个都当妈了,在家带着孩子呢,自然也不需要这份工作。
作者有话要说: 临时有事,九点半才到家~明天捉虫
抱歉晚了这么久,下一更在一二点左右,大家明早起来看……今天真的会很晚的~
第一百二十八章
老师这个身份如今并不如何受尊重, 但当老师对知青来说, 意味着最大程度地减少下地劳动,记满工分,每个月还能有津贴可以领取。
本来按新书记的意思,选老师公社开会决定就好, 要保持稳定,减少影响,就不应该让那些知青们知道这事。
但学校从开始建设起,到农大的工农兵学生任代课老师,到现在他们要离开,知青们都看在眼里呢,哪里是想瞒就能瞒得住的。
只不过到处活动想办法的, 多是一些近几年下乡的知青, 早些年下乡的知青基本没有露过头。
来找林爱青的这拨人,多是跟她同年下乡的林卫红的同学, 不过这都两年多过去了,林爱青下乡的那点事儿,也早就在他们那批知青里传开了,大家也没好提林卫红的名字,只说让林爱青看在同批下乡的份上,多照顾着他们些。
话是说得一个比一个好听,林爱青也懒得一个个应付,直接跟他们讲,真想去教书的周末统一去学校参加考试, 择优录取。
现在还在秋收期间,他们这些人来找,也是趁着下工的时候,要去考试更是要耽误上工的时间,要是生产队干部好说话,请个小半天的假也就请了,要是不好说话的,哪里会在生产紧张的时候放他们去考试。
而且提到考试,这里大部分人心里都发虚。
这可不是教没有技术含量的小学,而是教初中生,他们上学的时候正是运动得厉害的时候,哪里正经上过什么学,别说数学题不会解了,就是语文也是半通不懂,怎么考试?
还有人想再说说,可林爱青已经开始送客了。
时间也不早了,都快十点了,大家一起来的,又一起回去,路上有人忍不住就骂林爱青了,觉得同是棉纺厂出来的,居然一点人情都不讲,也不想着照顾照顾自己人。
“她帮帮我们,以后她有点什么事,我们也不会袖手旁观的不是!”
“是啊,这个林爱青,实在是太不通情理了,要是徐向阳还在就好了,早知道徐向阳下了乡还有那么硬扎的关系,当初就不坑他钱票了。”
“那就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少爷,家里那么好的条件,非得下什么乡啊,不过人命好,下乡了没法比,别说他了。”
说到已经被推荐去上工农兵大学的徐向阳,大家伙都带着羡慕沉默下来,后悔啊!可惜后悔已经没有用了。
话题又重新回到了林爱青的身上,不免提到了林卫红,来的女知青里,就有一位是同林卫红通信的那位,先前结婚还想请林爱青去的,现在肚子里都揣上二胎了。
她倒是不用上工,但跟家里婆婆处不好,又不想带孩子,嫌埋汰,想着去当老师,把家里一摊子事甩给她婆婆。
说着说着,就说起林卫红来信打听隔壁公社一户姓任的人家的事儿,“你们说奇怪不奇怪,林卫红不是没下乡吗,她居然叫我去打听一个男人,就隔壁公社的。”
说这话的时候,女同志脸上的表情很微妙,很有些林卫红不知礼义廉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