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记恨?
顾嘉觉得好笑,这个什么南平王世子根本和她没关系,她暂时也不想招惹这个人。那天她在法源庵无意中撞破了他的**,心中确实有些歉疚,再加上他也确实长得不错,看着养眼,是以行事间让他几分,甚至刚才顺带帮他掩饰了下窘境,不曾想他竟然一再这么针锋相对,也这是够了。
当下冷冷地回敬道:“世子殿下,巧得很,我记性也很好。”
南平王世子一怔。
他明白,她的意思是说,那件事,她也不会轻易忘记的。
顾嘉起身,道:“会不会忘记那件事,也是要看我心情了,我心情不好,不知道随便说点什么呢,到时候世子殿下看着办。”
南平王世子:“你——”
顾嘉回首,笑得无辜又无奈:“世子殿下要杀我全家吗?”
放马过来,爱杀哪个是哪个。
南平王一时无言,他还真没法杀她全家。
**********************************
吃了几个自己烤的口虾蛄后,终于大家伙来到了花园旁边的雅舍中,这里已经摆放了雅致的饭菜水酒,当然也有庄子里厨子精心烤制的口虾蛄。
毕竟自己烤的那几个,也就是吃着玩玩,用顾嘉的想法就是贵族子弟玩个有趣而已,真正要填饱肚子还得是上桌吃饭。
只是顾嘉没想到的是,这里是每个人一个小案几,案几上摆放着各样精致饭菜,而在各案几之间,竟是环曲。
当下顾嘉就明白了,这是要玩曲水流觞。
曲水流觞也叫曲水宴,就是众人坐在河渠或者弯曲的流水沟渠之旁,边吃边喝,同时在上流放置一盏酒杯,让酒杯顺流而下,那酒杯最后停在谁哪里,谁就要取起酒盏来饮,饮尽后还要作诗一首。
顾嘉看了这个,恍悟,这是吃饭都不让人吃清净啊!
好好的吃饭,还非要作什么诗,这是存心让她不好受呢。谁都知道,她乡下来的,一个月前还不识字,哪里能作下诗来呢。
顾嘉想想也是的,其实能有什么难堪呢,无非是拿着自己不会吟诗作对来做文章罢了。
如今见了,觉得无趣得很,这招式她上辈子早就领教过了,还以为能玩出什么新花样的,当下干脆随着大家坐下来,且看莫三公子接下来怎么玩。
众人坐定后,自然免不了寒暄几句,便开始动筷子吃了。
顾嘉也没客气,拿着筷子尝了桌上美食,这莫三公子果然是个知情趣的秒人,各样菜品都是文人雅客的最爱,比如取了时令槐花所做的槐花小饼,取了冬日存下第一场雪所做的绽雪饮,就连汤都是用面汤掺了梅花瓣做成的,淡雅清香,雅趣十足,也怪不得文人墨客都以能成为莫三公子的座上客为荣。
吃着间,却见那酒盏流到了南平王世子处,墨奴儿见了,亲自取了那酒盏,奉送到南平王世子手中。
南平王世子一饮而下,之后作诗一首,众人叫好。
南平王世子的诗用词简洁,而且作诗时自始至终脸色不变,就连喝下那盏酒后,也没有半点神情。
顾嘉从旁见了,都有点想笑。
太能装了,自己若是有他这本事,何愁不把那顾姗给整死。
也不知道莫三公子和南平王世子什么交情,竟然把这么一个扫兴的主儿请来了?
不过转念一想,南平王世子身份高贵,想必莫三公子还是存了讨好之心。
顾嘉正望着那南平王世子胡乱猜想着,突然就感到对面一道眸光在注视着自己,抬头看时,却是齐二。
齐二箸子中夹着一块梅花饼,却并没吃,只望着自己。
顾嘉纳闷地冲他扬眉,这是什么意思?
齐二低下头,缓慢地咬了一口那梅花饼。
顾嘉收回目光,正琢磨着这齐二,想着这人和自己上辈子认识的那个实在不太一样。
他可不爱这附庸风雅的玩意儿了,偶尔有一次她起到了,他还斥责,一本正经地说是玩物丧志,好像很是不屑。
原来他也曾经参加这种宴席。
顾嘉暗暗摇头,男人也是有趣,说是一套做是一套?
正胡乱想着,突然听到身旁的顾子卓低声提醒:“阿嘉?”
顾嘉抬头:“怎么了?”
她说完后,才发现所有的人都在望着她。
之后她又发现,墨奴儿手里捧着一盏酒,正笑盈盈地等着她,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这酒杯停到她面前了?
抬眼环视过众人,却见齐二公子剑眉微皱起,顾子卓眸中流露出担忧,齐胭瞪大眼睛,好像在等着自己如何应对。
至于那康孝风,则是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唯独南平王世子还好,好像这件事根本不入他的眼。
顾嘉又瞧了眼坐在主座的莫三公子,莫三公子依然唇边噙着一点笑,眼中满是趣味地望着自己,看来是在期待自己的反应。
就仿佛自己是那好玩的猫啊狗的。
她突然想起,上辈子的莫三公子仿佛也对自己流露出这种表情,好像是在她写了那什么花笺给他之后。
也许他知道了,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