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三娘子“………………”
听说那路三娘子回去后,当天就捂着肚子不能下床,之后积食不能下,茶饭不思,看到粳米就恶心,一连数日都不见好转。
一时之间,秀苑并厨房的奴仆听说了顾二姑娘的名头都不免脸色大变。
这可真真是个心狠的,不能得罪的,说若是落到她手里,那必然是要遭殃的。
顾嘉闹下这一桩事,自然心生警惕,可不敢在饮食上马虎,平时要吃什么,都是提前让七巧儿去厨房盯着,务必要从大锅里取了饭食,中间不能经别人手的,免得被那记恨自己的给下了手脚。
除此之外,她还拿出月钱来交给红穗儿,让她出去街市上给自己卖些果子点心的,存在家里箱笼,哪日嘴馋或者饿了便拿出来分给吃,也分给七巧儿红穗儿并牛嬷嬷。
牛嬷嬷看在眼里,自是心疼,对厨房里的路三娘子恨得咬牙切齿的,只说要过去彭氏那边说道一番,却反而被顾嘉拦下了。
开始的时候彭氏自然是不知道这件事,后来顾姗有一次在抄写经书的时候,不知怎么就落泪了,彭氏问起来,才知道顾姗是心疼厨房里的路三娘子。更多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顾姗开始还不说怎么回事,彭氏一再追问,总算是知道了。
彭氏知道后,默了半晌,摇头叹息“这孩子,也忒地心狠了。”
偏生顾姗走了后,那王瑞安的过来了,陪着彭氏说了一会子话,最后无意中提到了“二姑娘房里的那个红穗儿,最近总是往外头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说着间很是为难地道“按理说二姑娘房里的事,我这做下人的也管不着,只是看到了,总觉得不告诉夫人,怕万一出个什么好歹,这不是影响咱侯府的名声么?毕竟这是没出阁的姑娘,传出去坏名声,怕是这辈子就完了。”
彭氏听了大惊,连忙摒退了周围的人,问起王瑞安家的。
王瑞安的眯缝着眼儿,小声把红穗儿出去街市上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每次回来都带着一包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怕不是和外面有什么勾搭!这毕竟是二姑娘身边的贴心人儿,我真是怕,哎……谁知道呢,二姑娘也是年纪小,不懂事,万一做出什么来,岂不是后悔都来不及了?”
彭氏听了,脸色凝重“这事儿我怎么也得和侯爷说说。你注意下,若是看到那小丫头再往外面跑,得赶紧告诉我!”
王瑞安的听到这话,正中下怀“夫人放心就是,我让两个小丫鬟盯着,看到了,就赶紧告诉夫人,夫人也好好和二姑娘说说!”
当晚彭氏便把这些事告诉了博野侯知道“也不知道那厨房里的路三娘子怎么招惹了她,竟然让她这样整治,我博野侯府素来对下人最是宽厚容忍的,不曾想她竟能做出这么心狠的事来,传出去,可是败了我们家的名声。再说了,一个没出阁的姑娘家就有这般手段,谁家敢和咱家做亲呢!还有那红穗儿的事,到底怎么回事也得问个清楚,该打的打,该罚的罚,总不能这么放纵下去!”
博野侯听闻,却是道“好好的,她怎么要整治那厨房里的路三娘子?一个姑娘家,她又不去厨房,这厨房的哪里惹了她不快?” 更多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彭氏想起从顾姗那里打听到的,摇头叹息了一番“也是我不好,想着阿姗身子骨弱,想让厨房给她整治些滋补饭食养身子,另外还要给她煎熬汤药的,就给她单独开了小灶。阿嘉才从庄子里回来,知道了这事儿,或许心里存着不喜,就把这股子邪火发到了厨房娘子那里。”
博野侯倒是不知道这事儿,皱眉“同是我侯府的女儿,阿姗身子弱需要滋补,阿嘉难道就不需要补,我看阿嘉颇为瘦弱,怕是这些年在乡下亏了身子,你干脆给阿嘉也吃个小灶就是了,何必区分对待,岂不是白白让两个女儿心里生了其他心思。”
彭氏见丈夫言语中有责备之意,颇有些不快“不过是开个小灶罢了,这不是阿姗病了吗?难道姐妹之间,非要攀必这个,我素日最不喜那大宅院里勾心斗角之事,我们清清静静的内宅,总不能因为这个就闹得鸡飞狗跳!”
博野侯沉吟一番,越发皱眉“须知做帝王的一个眼色,都会令底下臣子猜测不已,你主持中馈,只给阿姗开小灶,底下人难免误会了去,不知道生出多少意思。便是阿嘉不多想,底下人多想了,亏待于她,她又去哪里说理。”
彭氏更加不高兴了“得得得,不过是开个小灶而已,照你这么说,倒是要讲究下治国□□的大道理了?还说什么帝王,这就是小姐妹的一点小事而已!关键是那个丫鬟老往外面跑,这个可是得当心!”
博野侯瞥了一眼彭氏“这事也不好以为就是和外面私相传授,如今你随我过去秀苑,去看看阿嘉,顺便问一下这个事儿,好歹知道原委。”
彭氏心里自然是万分不情愿的,不过夫君这么说了,她也少不得听着,只能陪着博野侯过去顾嘉处。
顾嘉知道自己做下这个大事,必然引得人议论,顾姗那里更是会添油加醋告到博野侯并彭氏处理,当下自然是时刻防备着。
一直到这一日,红穗儿才从外面买了点心回来,正和顾嘉说着自己的遭遇。
原来红穗儿出去后,恰好碰到了那齐二少爷。
“他见到我,倒是认出我的,问我怎么好好的跑出来买点心,我就说姑娘好吃这家的点心,时常遣我来买,你猜怎么着,他竟然帮我付了帐,愣是不让我掏钱的!”
说着红穗儿掩唇笑道“这个人虽然有些呆,但是人倒是不错的。”
顾嘉听闻,根本是不在意的。
齐二那个人,品性倒是不错,她早知道的,区区几百文,对于他齐二少爷来说根本不值得提起,自然是随手付账了。
当下只让红穗儿不许提起这事儿来,自己则是美滋滋地品尝着那点心。
点心是宝和楼的,有糖蒸酥酪,有桂花糖蒸栗粉糕,也有玫瑰酥,这都是新鲜出炉的,吃到嘴里香酥甜美。
顾嘉最爱的是里面的玫瑰酥了,还记得上辈子她最爱吃宝和楼的玫瑰酥,齐二每每从外面回来,都会捎了新鲜玫瑰酥回来。
正胡思乱想着,就听得七巧儿急匆匆进屋“侯爷和夫人过来了,听那意思,好像是过来姑娘这边的。”
顾嘉一听,马上住了嘴,她早提防着呢,知道彭氏那边必然会问起这件事来。
当下玫瑰酥也不吃了,急忙藏起来,又把那粳米抓了一把糖,把那菜给洒上了土灰,胡乱摆弄后,桌子上的饭菜看着就难以下咽。
于是待到博野侯和彭氏进屋时,只见顾嘉正拿着汤勺,唉声叹气地舀了一勺稀粥往嘴里吃。
她见博野侯和彭氏进来,忙迎过去“爹,娘,你们过来了?”
博野侯看到女儿这般模样,倒像是受了委屈,皱眉。
彭氏见此,也觉得纳闷“阿嘉你这是怎么了?”
这个女儿平时可不是这样子的。
顾嘉叹息“娘,只是最近这茶饭不济,女儿怎么也吃不下。”
彭氏想起路三娘子的事,到底是不高兴,板下脸道“你不是前几日才整治了路三娘子,谁敢让你茶饭不济。”
顾嘉委屈地低下头,不说话了。
博野侯上前“阿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凡有什么事,你告诉爹娘就是,我们自会给你主持公道。”
顾嘉抿唇,却还是不说话,一脸无可奈何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