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意跟墨娥交好,墨娥自然是受宠若惊,两人平日有空就会在一起说话。
“爷似乎想把尤姨娘接回来了。”墨娥抿着唇道,“前两日他就起了念头,但听说了外面的谣言,便忍了没去接人,依着我看,爷大概是想让尤姨娘来求他。”
闻言,银姨娘早有猜测,也不觉得奇怪:“爷对尤姨娘是动了真心。”
墨娥捏着帕子,蹙着眉轻轻点了点头:“姨娘何必急着让绿翘犯错,她虽然有时候蠢了些,但她在府中总归有些用处。”
比起银姨娘,墨娥跟绿翘的龌龊更甚,两人同为舞姬,绿翘仗着受宠没少欺负墨娥。
闻言,银姨娘笑着握住了墨娥的手:“她自个犯蠢做傻事,位置都摆不正还能有什么用处,再说抛出了她,看看爷到底是什么想法,咱们姐妹俩才能过的更快活。”
在这件事上,席慕对绿翘处罚的越严,便是越看重尤妙,这对她们没什么好处,但说不定能激的尤妙得意忘形,一步步的去踩席慕的底线。
不过银姨娘推波助澜,主要还是想给墨娥卖个好,反正绿翘那个没脑子的她也受够了。
墨娥展颜一笑:“还是姐姐想的周到,妹妹以后可都靠姐姐了。”
说完这事,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银姨娘朝墨娥提点了几句席慕的喜好,两人才分开。
守在门口的杏儿见墨娥出来,送了她一段,不止得了她道谢还得了赏钱,回到主子身边不禁笑道:“比起绿翘,墨娥姑娘知事多了。”
“聪明人总是让人高兴。”银姨娘抿了一口茶水,突然想到尤妙。
也不知道她到底算的上是聪明人,还是蠢笨人。说蠢她讨好席慕又有一套,若是聪明她惹怒席慕更是厉害,她伺候了席慕那么久,都少见他像最近这般那么容易动气。
而且席慕每次对尤妙动气,她都不觉得高兴,总觉得席慕越气,尤妙在他的心中的重量就越重。如今看来除了尤妙主动作死,她还真没什么对付她的方法。
“尤家如何?尤妙还是在家中伺候着她那个没血缘的大哥?”
杏儿点点头:“最近尤姨娘根本不出门,奴婢也打听不到什么消息,但是看着尤家人买药,那尤锦应该还病着。”
“也真是痴情人了。”银姨娘笑笑道。
同样的对话发生也发生在席慕的屋子里,只是气氛要冷凝的多。
柏福战战兢兢地看着在榻上躺着的主子,尤家又没有请下人,他们一家人关着门过日子,他又没有长透视眼,就是怎么打探也不可能打探的到,尤妙有没有去尤锦的屋子里待着。
看着主子的黑脸,柏福背上的冷汗直流:“要不然小的再安排几个尤锦的同窗,让他们去探病,看看尤家的情形?”
为了知道自己女人的消息还要费那么多的周折,席慕舌尖顶了顶上颚,习惯了尤妙做的食物,最近又吃起府里厨娘准备的菜色,嘴里能淡出个鸟来。
“那些谣言难不成没有传到她的耳里?”
席慕就像是垂死挣扎的鱼,心里一边想着尤妙对他是虚情假意,又一边觉得不可能这般,还想着谣言传出去,尤妙急急忙忙的返回席家跟他解释。
现实就是他想多了,尤妙稳稳的在尤家坐着,半点移窝的意思都没有,狠狠的又往他脸上打了一巴掌。
“爷是不知道现在的人有多恶毒,夫人长得美又有了爷你那么好的归宿,那些恶毒人平日都是说好话,如今传出爷厌弃了夫人,嫉妒夫人的人没了顾忌,说的话都难听至极,有些二流子还说他们与夫人早有私情,绘声绘色的到处乱传,还有些女人跟夫人也没什么交情,也说她从小就喜欢跟男人勾勾搭搭,说的像是真的一样。”
柏福算是见识到这些人的恶毒了,这话不是落在他身上,他光是打听消息都气的不行:“那些二流子去尤家外面敲门说痞话,说要抓夫人去浸猪笼,虽然人都被李大虎赶走,但夫人是一定知晓谣言了的。”
柏福一口气说了那么多,本以为席慕会嫌他啰嗦,就见席慕眉头紧皱,脸色变得更难看,黑的恍若能挤出墨汁:“他们怎么敢那么对她!”
他不过把人甩开几天,那些人都敢这样传尤妙坏话,尤富当初还想着让尤妙不当他妾,等着他厌弃了让她回尤家,这事也算是给尤家人的异想天开提了个醒。
“夫人长得太美,性子又好,难免就遭人妒忌,她好的时候没人敢欺负,现在她不好了人人都想踩一脚,爷要不然还是派人把夫人接回来吧。”柏福看的出主子还是十分在意尤妙的,要不然也不会每天让他去打探消息,也不会想逼着尤妙回府。
席慕气那些人欺负他的心头肉,但更气的还是,他的心头肉都被欺负成这样了,却还不想着找他求救。
眉梢挂上了冰霜,席慕把榻上的莲花瓷枕狠狠砸在了地上,破碎声清脆,席慕看着四分五裂的瓷片,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接,怎么不接,爷亲自去接她!”
席慕恶狠狠地说道,语气不像是要去接心头肉,更像是要找人干架拼命。
与此同时,尤妙没想到她在尤家会给家人带来那么多麻烦,到店里买东西的人都要在尤富面前酸几句,曾经那些看到她成了席慕妾侍,巴结说好话的邻居,如今都一副“果真如此”看笑话的状态。
尤妙倒是不介意别人的眼光,但却担心家人受委屈,就起了主动回席宅的想法。
对此,尤富当然不同意:“以前爹最难的时候比现在难多了,这些算是什么,爹能护着你,别想那么多。席家他让你去,是天大的好事,你主动回去算是什么。”
嘴上那么说,尤富心里却想了不少,这些天他算是彻底看清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之前尤妙让他开酒楼,让他在越县站住脚,他都没放在心上,现在却从来没有那么急切过,想要在越县有一份不小的产业。
如果今天他尤富不是个小商贩,而是略有薄产的,他们那里敢那么放肆。
“哥哥生病我才多留了几天,如今哥哥快好了,我也该回去了,再说我也想他了。”
最后一句尤妙说的格外违心,但是却让跟着尤锦进门的席慕挑了挑眉。
第44章 歪理
正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席慕来时, 还没敲门, 尤锦正好在院内,听到动静就开了门, 所以没惊动屋内的尤妙他们。
门外门内的两个男人个头差不多, 眼睛对上, 一人面色沉黑,看着万事不如意,一人久病初愈,脸色苍白。
都是难看的神色,但偏偏对彼此来说,都觉得对方整个人如同春风拂过,得了天大的便宜, 互相瞧了对方的脸就厌恶。
“你来做什么?”
“爷还能来做什么?难不成是来看望你?”席慕扯着嘴角道, 迈过了门槛, 尤锦想到了尤妙趴在他怀里哭的模样, 忍着没把他轰出去。
就是再讨厌席慕,尤妙喜欢他, 他都不能横插一脚叫妹妹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