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莱亚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说。
但是这并不因影响他手上的动作。
即使如此,斐迪南亚还是很英俊的,他留着长发,在这个重视个性的国度和年代里,他一头淡金色的长发并不突兀,总是优雅地束在身后,额前一丝不苟,但是又会落下几缕发丝来。
他的这种英俊和他形容狼不狼狈没有特别直观的联系,因为他的英俊是天生的,一种既是得天独厚,又是后天熏陶的气质,让他看起来即使如此也有着游刃有余的绅士风度。
对,即使是在这种暧昧而下流的动作里。
尤莱亚想起自己当年对对方的评价:衣冠禽兽。
衣冠禽兽这个词简直是为了这个男人量身定制的。
斐迪南亚不疾不徐,嘴角挂着一丝过分深沉的弧度。
见到尤莱亚似乎一点都没有收敛的样子,他又不想那么快的缴械投降,终于忍不住了,一挺腰直接伸出一只手将尤莱亚的两只不安分的手腕合在了一起,高高地举过了他的头顶。
“小王八蛋,”他又轻声笑骂了一句,却附在对方的耳边,听不清楚几分责骂,反而像是情人的呢喃,某个地方贴在了一起,“想干什么?”
尤莱亚的手臂被高举上去,他艳丽的眉目越发地触目惊心,有一种舒张的被压迫的美。
“想干你。”
他言简意赅,哪怕他身处下方,却依然不知死活地在挑衅。
不,他不是挑衅。
他舔了舔有些红肿的唇舌,瞳孔中闪过什么晶亮的东西,显然是有些期待地看着对方,被高高举过头顶的手臂也没有打算反抗。
身上的人一只膝盖分开了他的两条腿,啧啧地叹了两声,也不在乎他的挑衅,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像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不是想干我,”他的手指依然不轻不重地揉捏着尤莱亚的下巴,“是想榨干我吧?”
尤莱亚怎么会是挑衅呢,分明是在勾引。
“哦,”尤莱亚殿下浪荡惯了,直接冲着身上的男人一笑,屈膝顶了顶对方,“来啊,你这么有能耐,来干我呗。”
“……”虽然已经习惯对方的口无遮拦,但是斐迪南亚眸色还是一暗,嘴角的弧度却加深,手上抬起的下巴弧度也高了两分。
“怎么,走之前还没被干够吗,你那个时候可是哭着喊着……”
“啪——”
两人一惊,这清脆的瓷盘落地的声音显然是两人都没有料到的。
尤莱亚心里一沉,望向门口的一个角落,他不知道斐迪南亚今天回来,刚才也没有吩咐别人不能进来,他们之间闹得痛快,但是显然,侍女们并不知晓。
那个撞破皇家秘辛的侍女几乎有些瑟瑟地发抖地抬头看着他们,她大概是太过害怕了,眼角微红,手指还在打着颤,飞快地蹲下身开始收拾瓷器的碎片。
风流的尤莱亚殿下难得觉得对方有几分眼熟,忽然想起不久之前他还替对方捡过一个坠落的花瓶。
斐迪南亚起身,尤莱亚继续躺在藤椅上,但是目光却冰冰凉凉地注视在这一边。
年轻的侍女正手足无措地收拾着碎片,因为内心的惶恐和震惊,以至于明明不是什么难事,她的手指还是一瞬间就被划破。
殷红的血液流在了无瑕如雪的白瓷上,益发地触目惊心。
然而她并没有心情去照顾自己划破的肌肤和仿佛止不住的鲜血,一团高大的阴影慢慢将她笼罩进去。
“斐……斐迪南亚大殿下。”
侍女的声音哆哆嗦嗦地,可以看出她努力地想要后退,她看上去这么可怜,像是暴风雨里一朵柔软的小花,或者一只无家可归的小兽。
斐迪南亚英俊得逼人,并且十分衣冠楚楚。
“小心一点。”
侍女战战兢兢地回答:“……谢谢殿下。”
斐迪南亚看着打碎了一地的狼藉,显然对方是来送茶水的,他观看了一会儿,又嗅了嗅味道:“是辛朵莉的红茶吗?”
“……是、是的。”
侍女依然战战兢兢似乎都快哭出来了。
面前的男人这样好整以暇,可是气势实在太过强横,强横到让她觉得毛骨悚然。
她眼角红得更加厉害了,仿佛因为恐惧而充血。
“殿下……我,我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对不起,我、我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对不起、对不起……”
尤莱亚眼角抽了抽。
其实他没有他看上去那么冰凉,他平时那么风流纨绔的样子倒也不全是假的,所以和他心中某些极致的凉薄比起来,他心中也有积分极致的心软。
他看着兄长的笑容,捏了捏太阳穴:“……算了吧。”
斐迪南亚看了他一眼。
尤莱亚好整以暇地从藤椅上站起来,和斐迪南亚不同,他蹲下身来帮年轻的侍女收拾掉了最后的两片。
“别害怕宝贝儿,又不是吃人的怪兽,”他伸出手指摸了摸侍女的头,“但是,你不会说出去的对吗,乖孩子。”
侍女的眼泪刷得一下落了下来,拼命地点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我……尤莱亚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