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郡王妃却望着她,哽咽道:“我真糊涂啊,就没想到……,嫡亲的表妹也会欺骗于我,也会算计于我。仙蕙,之前是我受了邵彤云的蒙蔽,所以误会你了。现如今总算真相大白,洗清了你的冤屈啊。”
仙蕙不想理她,抿嘴不言。
大郡王妃擦了擦眼泪,看向庆王妃和高敦,“母亲、郡王爷,你们一定要为仙蕙做主,为她狠狠的处置邵彤云!”
仙蕙闻言大怒。
这种时候,她还不忘给自己添一个狠毒名声。
呸!婆婆和大伯处置屋里小妾,跟自己有何干系?回头邵彤云死了,残了,难道还想算在自己的头上啊?什么为了自己狠狠处置邵彤云?狗屁!
当即开口,“大嫂,我没事儿,不过是被人误会了一、两天而已。可怜大嫂你,被邵彤云骗了足足有半年,这得多伤心、多难过,多恨邵彤云啊?”看向庆王妃,一脸真诚之色,“母亲,你一定要给大嫂做主啊。”
大郡王妃张了张嘴,想反驳,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总不能说,自己被邵彤云骗了半年不生气吧?要是不生气,岂不让人怀疑自己早就知情?这种嫌疑,是一丝一毫都不能沾惹上的。
心下深恨仙蕙嘴角毒辣,死死掐住掌心,强忍了没有开口反驳。
可是又不甘心就这么被她套住,转头又哭,“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啊?命里无子,好不容易才盼来一个,结果还是假的,被人骗了啊。”
舞阳郡主被她哭得烦心,喝斥道:“嚎什么?什么命里无子?袁姨娘不是生了权哥儿吗?难道不是你的儿子?会不会说点好听的,满嘴晦气!”
大郡王妃被她噎得不行,又不敢当着婆婆和丈夫回嘴,只能忍气闭嘴。
仙蕙心里偷着乐,只没说话。
庆王妃冷冷看向邵彤云,“你还有什么话说?”那口气,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将死之人,询问最后的遗言,“有话就赶紧说。”
邵彤云一下子就慌了。
“郡王爷!”她从床上爬了下来,连连跪着上前,紧紧抱着高敦的腿,泪如雨下,“我爹要把我嫁给别人,我不愿意……”她摇摇头,泪水飞溅而下,“我只想留在王府,只想留在郡王爷的身边啊。”
陆涧?仙蕙闻言,心头猛地一跳。
难道邵彤云不只是要迷惑高敦,还要用陆涧来攻击自己?眼下她已经被逼到悬崖边上的绝境,退无可退,会不会和自己拼个玉石俱焚?!
不对,不对!自己前世和陆涧订亲,今生又没订,她应该不知道啊。
☆、第58章 底牌
但是邵彤云并没有提起陆涧。
她卑微无比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学了大郡王妃的那一套,“郡王爷,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啊。这辈子生生死死都是你的人,怎么能再嫁给别人?我没办法,才出此下策进了王府。”哭得情真意切,感人肺腑,“我……,我只是想留在郡王爷你身边,一辈子侍奉你。”
仙蕙听着,都忍不住要为她击节赞赏了。
刚才那一瞬的惊吓过后,很快冷静,邵彤云是不会在此刻提起陆涧的,因为那只会让她陷入更多麻烦。若是高敦知道知道她曾经和陆涧订过亲,不就等于自己的小妾和妹夫说不清吗?这样只会让高敦更加生气,更加恼怒,所以她闭口不提陆涧二字。
眼 下她又在这儿转移视线,混淆是非,说得好似这一切都是因为爱慕高敦,有多么多么的无奈,多么多么的不得已。且不说当初,她一心一意要嫁高宸,就说她混进王 府以后,这般陷害自己就不是好人!可惜眼下婆婆和大伯在跟前,自己不合适多说,否则显得有点落井下石,人品落了下乘。
“你别扯那么远!”仙蕙不方便,舞阳郡主却没什么不方便的,喝斥道:“现在谁管你有多想进王府了?你假怀孕,骗自己的丈夫,骗主母,骗了王府所有的人!这些且不说,你还自己散播流言污蔑仙蕙,又假装落水,假装小产,这些恶毒你以为躲得过去吗?少在这儿转移话题!”
仙蕙心头一喜,回头可得多谢这位言语无忌的大姑子。
她高兴了,邵彤云则是气得简直想吐血!刚才好不容易,才让高敦怒气消散一丁点儿,偏偏又来一个拆台的!而且还不敢得罪。
舞阳郡主毫不客气,啐道:“你看我做什么?难道我说得有错?”
心里有气,大兄弟一向迷迷糊糊的,但又不是坏人,怎么能被邵彤云一个侍妾如此耍弄?忍不住瞪了高敦一眼,“你呀!好歹也是未来的庆王,怎地这么糊涂,被一个女人哄得团团转。”
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了。
高敦原本就气怒交加,羞恼无比,被长姐一激,更是下不来台。抓起邵彤云就狠狠扇嘴巴子,“啪!啪啪……”又脆又响,直打得她一张脸肿得像馒头,打得嘴角流血,才把人给扔了回去,“你这个毒妇!”
舞阳郡主还是不依不饶,看着高敦,“记得洗洗手,打了这种女人都沾晦气。”
邵彤云简直杀了她的心都有了,气得浑身乱抖,牙齿打架,可惜却没办法和舞阳郡主拼命。她反手捂着脸,一片火辣辣的疼,还有温热的鲜血流下,自知这副模样肯定惨不忍睹。不敢让高敦恶心,只能低了头,哭道:“郡王爷,你就算打死我……,我、我也是你的人啊。”
高敦一脚踢开她,“滚!”
邵彤云被他踢中心口,“扑……!”,一口热血喷出。她伏在地上,心中恨意简直可谓滔天,怨毒的看向仙蕙,“二姐姐,我就要被你……,咳咳,害死了。咳,你满意了吗?至亲姐妹,你竟然一点情分都不念,非要逼死我……”
“彤云。”仙蕙皱了皱眉,不得不开口分辩,“分明是你用假孕来陷害我,怎么反倒成了我陷害你?你欺骗大伯,意图算计大嫂,又算计我,有什么脸面再来泼污水?”对待将死之人,姿态做得高高儿的,“看在你我姐妹一场的情分上,我不说你一句坏话。公道……,自在人心!”
厉嬷嬷赞赏的看了她一眼。
不错,就是应该如此。
“公道?!”邵彤云目光淬了毒,恨不得撕碎了她,“东院的人没有回来的时候,我们一家子过得多好。结果你们一回来,全都变了样,把我陷害到如此田地,你还有脸跟我说……,咳,说公道!”
“行了。”舞阳郡主听得不耐烦了,“谁有功夫听邵家的恩恩怨怨?给我闭嘴!”转头看向高敦,“这样的毒妇,你还留着做什么?留着过年啊?赶紧趁早处置了。”
高敦脸色青紫青紫的,说不出话,显然已经气极了。
庆王妃皱了皱眉,要打要杀,也不能直接在这掐死邵彤云。扫了一眼大儿媳,天天见面都被邵彤云骗得团团转,一点都没察觉,这个蠢货!而且还为虎作伥,叫嚣着小儿媳如何如何恶毒,被人拿着当枪使都不知道。
心下有气,只是眼下顾不上训斥,吩咐大儿媳道:“你找两个妥当的婆子进来,看着她,容后再做处置。”然后叫了大儿子,沉声道:“你跟我走。”
大郡王妃赶忙应了。
高敦心中纵有万千愤怒火气,当着母亲和姐姐,也发作不得。更何况,屋子里还有一个小弟妹,――想到之前差点信了邵彤云的话,怀疑过她,这屋子就更呆不住了。
庆王妃和高敦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