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对一个人生出这种无力感。

收回落空的手，沈离面上恢复了波澜不惊，唯有压抑的眼底变得深不可测。

外面下起了绵绵细雨。

四月的雨带着丝丝凉意，路上的行人各自撑着伞，行色匆匆。

下班回到家，林笑觉得脑子浑浑噩噩的，像是生锈了，转不过来。

沈离他说什么了？

自省一下，林笑并不觉得自己哪儿有利用价值的地方，甚至成为棋子都派不上什么用场。

乐白薇跟她说的时候，她将信将疑，却在第二天跟他求证的时候，察觉到了些许异样，猜测到他可能恢复了记忆的事实。

按理说恢复记忆对于沈离来说本身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那个时候她在沈离眼底什么也没看到，没有欣喜，什么也没有。

那双过于清澈的眼睛就好像一望见底，太过干净了，也没有任何情绪波澜。

就好像是刻意制造的假象。

失去记忆的沈离哪儿会这些，只有恢复记忆的反派才有这么深的心思。

她费了好大劲儿才没有露出马脚。

心里也在好奇，这个男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逃她又逃不了，只能硬着头皮跟他演你不知我不知的游戏。

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坦诚相见了。

装都装不下去了。

按理来说，她刷了那么久的好感度，沈离应该不会有那么强烈地想要弄死她的想法才是。

月色透过窗子洒了进来。

林笑脑子太乱了，她坐在阳台的飘窗上，桌上的玻璃杯盛着琥珀色的酒，她手指轻轻推了推酒杯。

心烦意乱，还有点不安。

林笑没有多喝，却也不知不觉喝了不少。

她掌心托腮，看着窗外的夜景，大脑一片混沌，已然微醺。

却在这时，咔哒一声，门开了。

林笑反应迟钝，缓缓回头，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儿的人。

“沈离？”是喝醉了才出现幻觉了吗？她问：“你怎么会来这里？”

“你说过这是我们的家。”

林笑轻笑，“你开什么玩笑。”

“我看起来像开玩笑吗？”沈离走进她，淡淡的酒香味窜进毛孔，她喝了不少，每一缕呼吸都带着甜甜的香味。

林笑看着他，点了点头。当然好笑了。

看着这样的她，沈离心头窜起一股子无名邪火，手紧扣她的下巴，俯身覆上她的唇，摄取她口中香甜气味，那让人微醺的甜。

林笑一怔，身体像是不属于自己，根本无力挣扎，反倒整个人像是主动依偎在他怀里，仰起头任他索取。

沈离这混蛋在做什么？！

林笑心中惊愕的同时也感到不可思议，接着意识一黑。

察觉到怀里的人失去意识，沈离忙松开她，发现她呼吸均匀，湿润的唇瓣鲜艳欲滴，透着淡淡的酒的甜香。

只是喝醉了，睡过去了。

沈离俯身将她抱回卧室，替他盖上被子，俯身在她眉心温柔地落下一吻。

“笑笑，晚安。”

……

“滴答滴答滴答……”

第二天，林笑是被闹钟强行吵醒的。

她睁开眼，抬手把床头的闹钟关了。

她恍惚地坐起身，记忆有点混乱，记得好像有人来过？

林笑下了床，走出卧室。

家里毫无疑问就剩下她一个人了，狗子见她起来了，推了推自己的碗，它饿了。

林笑走了过去，给它放粮，又换了水。

路过客厅的时候发现画架竟被搬出来了，她走了过去。

那幅未完成的油画……竟然已经画好了。

蓦地，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