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丰年便觉得有甚么东西在她脑内炸开,“砰”地一声又像是一把钢刀在一层层刮开脑内血肉,她几乎站立不稳,勉力扶着一旁屏风上的木把,睁大眼睛勉力维持,才没有摔倒。
她很快就要不行了,只得缓缓软倒在地上,疼痛使她皱紧了眉,嘴上却不肯饶:“……你怎么这样呢?……我原以为、以为能绣出秋山细雨图的人……定然……定然是心胸豁达的,但你却……是个这样的人……啊呸!……”
妇人:“…………”
就在她支持不下的时候,却被稳稳扶住了。
她闻到一股很熟悉的松木香味,醇厚的宽阔的,叫她想流泪。
她疼得睁不开眼睛,而泪水却从眼角缓缓流下,蠕动着唇瓣,不断喘息数声却说不出话来。
她听见有人的声音,低沉安稳,浸润心扉:“年年,乖一些。”
“…………”
“夫君带你回家。”
任丰年觉得很痛苦,秀气的指节微微泛白,她抓紧了这人的袖口,肆无忌惮地埋首在他怀里,任凭泪水横流,委屈得不成样子。
但她执意不肯睡,因为什么也不记得,所以下意识不肯相信任何人。
他抱着怀里的小姑娘,把她打横抱起,垂眸亲亲她的脸颊,在她耳边低哑道:“睡吧……醒来后一切都结束了。”
任丰年心下一松,头上的疼痛也在渐渐退去。
她沉入了黑甜的梦境。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大家应该才出来这妇人是谁了吧?
具体来龙去脉会在下章解释~
今天我编离职了,实在有些突然。
谢谢您这么久以来给我的照顾,我本想完结的时候同您说的。
但或许您看不见了。
☆、第114章 第一百一十四章
茜纱窗外的枝丫隐隐绰绰,光秃而寂寥地交叠着。
任丰年从榻上醒来的时候还很早, 天空隐隐泛着暗沉, 星子还悄悄明亮在深蓝如缎的天际。
纤长漂亮的睫毛轻颤两下,任丰年缓缓睁开眼眸。床铺是柔暖的, 有着令人安心的舒适气味。她活络了一下手脚,却碰到了一个温热的躯体。
她感觉到, 自己的身子还是赤|裸的, 仿佛除了一个肚兜,甚么都没穿……
任丰年:“…………”
任丰年顿时头皮发麻, 立马缩到了一边,默不做声的看着被子下的人。被子隆起好大一块, 睡在被子里头的人定然身材很高大才是,她大约打不过这人的。
身旁的男人被她惊动了, 反应比她更敏捷许多。他起身看向她, 身上的白绸中衣半开着,露出结实强壮的胸膛。
任丰年看着他的眼睛,突然又不怕了, 因为他让她觉得很安心。
她对着他露出一个试探的笑, 小心翼翼的问道:“这是哪里?你……你是我夫君吗?”
男人垂眸看她, 试图把小姑娘拢到怀里,但见她有些陌生的眼神, 还是顿了顿,并不强求。
他的声音低沉好听,叫她觉得心口发颤:“这是皇宫, 我是。”
任丰年直视他的眼睛,看见里面隐约深沉的情绪,歪着头笑道:“哦,这样啊……那我应该不是小皇子的奶口罢?”
他微微蹙眉,淡淡的道:“谁同你说,你是奶口的?”
任丰年抱着膝盖,还是要离他半丈远的,嗓音软软的:“不是呀……是我猜的。”
他听见她软糯的声音,直视她明亮干净的眼睛,心里软得一塌糊涂,长臂一伸把小姑娘搂在怀里,一贯沉肃的嗓音带了暖意,低低哄道:“你是朕的皇后,又怎么会是奶口?”
任丰年给十足十震惊了,她简直连话都说不上来了!
她本来也在猜啊,自己失了记忆,那到底又会是甚么样的身份呢!
个么她也没猜到啊,她她她她她居然是皇后!
任丰年原本娇软的身子也僵住了,张口结舌看着他,重复了一遍:“朕……朕的皇后?”
他有些好笑,刮刮她的小巧的鼻子道:“不准学夫君说话!”
任丰年哦一声,一双杏眼眨了眨,白嫩的身子立马化成一滩柔水,黏在他怀里不动了,仿佛还在消化他讲的那些话。
当陛下正想把小姑娘抱在怀里好生说些情话时,任丰年立马从他怀里坐起来,一脑袋撞到他下巴上。
陛下:“…………”
任丰年抿了抿唇,拿小手捂着他的下颌,嘴上道:“抱歉、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我就是想到,他们讲,我还有个儿子的,刚刚出生呢。可是……你也晓得我不记得了,但我仍旧想看看他。”亲亲他。
任丰年还是有些生疏,她虽然能感知到两人之间暧昧的情思,但却无法如同从前一般自如的回应。
况且她还想着儿子呢!
陛下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