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把她的更新放在推送首栏。
魏萍是公司里少数知道谢青到底是谁的人之一,面对这个安排也很冷静:“好。”
见专业人士都觉得靠谱,谢青就没意见,只问魏萍:“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魏萍笑说:“你好好写稿,保证不断更就行。”
于是又是小半个月,这小半个月里,谢青写稿都还挺顺。陆诚又不需要她手写之后自己录入电子稿,省了很多时间,她就算精雕细琢地写,一天也至少能出三千字的稿子。
但从连载开始的那天起,就不一样了。
她之前也写过连载,不过是在杂志上,销量的反馈没有那么及时。杂志上的文又多,她不是影响销量数据的唯一因素。
可现在,负责公众号的运营部门能实时监控数据变动,每篇文、每一章的数都是单独计算的,成绩怎么样一目了然。
有几个人在这种情况下能不在意自己的成绩?
“在意”带来的最直接的结果是,她路过大办公区墙上那张记录着各篇连载文的数据走势的大图表时,总会下意识地扭头一直看。
然后在某个下午,她想去休息间喝杯咖啡提神的时候,正一边扭头看图一边走,突然被一根手指顶住朝向前方的太阳穴。
谢青赶紧看过去,是陆诚。
旁边的格子间里扑哧扑哧一片低笑。
陆诚对此置若罔闻,一脸好笑地看着她的局促:“这位大大,这么担心吗?”
“……”谢青喉中微噎,“没有,随便看看。”
他挑眉:“可我不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死盯着数据走势了。”
格子间里又一片扑哧声,她骤然面色通红,目光盯住地面。
他心里不厚道地荡起一股阴谋得逞的邪笑。
他没救了。
——陆诚在心里自嘲。
? ? 喜欢谁就欺负谁,这是小学生的把戏。
他得到的结果也和小学里的淘气男生差不多,眼前的人气恼又不知该如何应付,最后窘迫地从他与格子间的狭窄过道里直接挤了过去。
陆诚自顾自闷头嗤笑,觉察到一方方格子间里投过来的视线,又把笑容敛回。
“好好工作。”他淡声,然后好整以暇地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
之后再过没几天,就是春节了。
从腊月二十七、八开始,办公室里上班的人数就在迅速减少。
谢青先前从没长时间离过家,上学最远也就是到省会长沙,所以从来没正经经历过春运。
缺乏经验导致她在春运抢票中吃了亏。
直到腊月二十五,她都没抢到票,最后只好买机票回去。
只是过个节而已,谢青没有带太多东西,轻装上阵,不过把银行卡带上了。
按照合同,诚书文化在她写到五万字的时候,就要先把保底五十万的10%打给她,扣完税有四万多。财务赶在年前打了款,她刚好带回来过年。
家里过年还是老样子,爷爷奶奶,还有从长沙赶回来的姑姑姑父和表弟表妹,说不上特别热闹,但也其乐融融。
在谢青还小的时候,经常在过年时觉得自己是个外人,因为姑姑姑父是爷爷奶奶的女儿女婿、表弟表妹又是姑姑姑父的儿子女儿,而她不论和谁,好像都差着一个“环节”。
是从什么时候还是,那种感觉没有了呢?
大概从她读过的书塞满了半个房间的开始吧。
永州零陵机场和谢青的家在一个区,不算很远,很快就到了。
上楼敲门,刚敲了两声,门一下打了开来。
是姑姑开的。
“青青啊!”谢洁边开门边朝屋里喊,“爸、妈,青青回来了!”跟着又招呼两个孩子,“别玩了,过来帮姐姐拎东西。”
谢青迈进门:“不用不用,东西不多。”就自己把行李箱推进了房间。
然后她去跟爷爷奶奶打招呼,奶奶几个月没见着孙女,顿时兴奋激动。爷爷倒是绷住了劲儿,吹胡子瞪眼:“翅膀硬了是不是?说去北京就去北京,不过年都不知道回来!”
? ??
因为成长经历的问题,谢青一直性格清冷又独立。网上出的事她没跟爷爷奶奶说,去灵墨工作室时也只是说自己在北京找了个工作,就收拾东西离开了。
这样做,她知道爷爷奶奶会担心她。心存愧疚,却又不知如何表达。
是的,不论她在写时可以让人物的感情多么充盈丰沛又细腻,在现实中,她都还是无法让自己做到。
就像眼下,她也无法让自己和书中那些女孩子一样跟长辈撒娇耍赖。她抱歉地笑笑,一溜烟地跑回屋里。
“……你站住!”爷爷气得拿拐杖砸地,一转眼的工夫,她又从屋里跑出来了。
她把一方缎面的盒子塞到爷爷手里:“给您买的!”
“这什么这……”爷爷一边瞪她一边打开,里面是一对纹路很好看的大核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