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太医心里焦灼,冯怜容这次的病是他遇到最为棘手的,说是棘手,多半便是靠运气,简单些来说,冯怜容就是撞到脑袋,伤到里头了,有些人是很快就能好,有些人或是过几个月,而有些人躺着,慢慢就死了。
他完全不能准确的告知冯怜容会何时醒来。
他斟酌言词道:“这是震到脑袋了,娘娘后脑肿起,可见伤的不轻,只不见外伤,算是好的,至于如何痊愈,下官也不知,只姑且用针灸一试。不过娘娘福泽深厚,皇上不用太过担心。”
有时,这病能不能好,便是看命,而冯怜容的命显然是很好的。
可赵佑棠哪里听不出来,大怒道:“你的意思是,未必治得好?还得先试试?”
“皇上。”金太医跪下来,“人之大脑,复杂万千,下官医术浅薄,委实不敢断言。”
在皇帝面前,他不敢有丝毫隐瞒。
赵佑棠一口闷气堵在心口,叫他上不能,下不能,他闭了闭眼睛,心里却是知道若能救冯怜容,金太医又如何敢不倾尽全力?
原本,他就是冯怜容最为信任的御医啊!
他现在这样说,只能说明冯怜容这一撞,非比寻常了。
赵佑棠只觉浑身的力气都没有了,微微摆了摆手。
严正便请金太医去准备,稍后给冯怜容针灸。
赵徽妍坐在旁边轻轻抽泣,她没有想到今日上午一别,会是这种结果,早知当初,她该陪着母亲,这样,就算是出去,她也会与母亲一起出去,兴许母亲就不会摔出马车。
然而,一切都晚了。
她趴在床头,眼泪不停地掉下来。
可要说后悔,这会儿最后悔的便是赵佑棠。
他寻到了冯怜容,他安静了,可这安静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可怕,此时,他宁愿都没有寻到她,那么,或许再去找一找,就能看到她满脸笑容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而不是现在这幅样子。
赵佑棠走了出去,等到金太医针灸完,他才回来。
冯怜容还是没有醒。
他坐在床头,只觉时间过得如此之慢。
“严正,”他突然站起来,“问问金太医,能不能带娘娘回宫。”
严正便去问了,稍后回来禀告:“平稳些便无妨。”
赵佑棠立刻就宣布回宫。
他再不想待在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