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2 / 2)

傅榭心中满意,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向陈曦举了举手中的水晶杯,然后一饮而尽。

陈曦起身又为他斟了一杯。

两人酒意皆浓,陈曦知傅榭需要休息,便起身告辞了。

傅榭酒意上涌,脑子清明,可是眼睛却快要睁不开了,索性回到内帐,脱了外衣抱着韩璎睡觉去了。

陈曦心思细密,猜测韩璎一定没用过午饭就睡下了,因为担心韩璎睡醒之后腹中饥饿,所以他在旁边的帐篷躺下之后还闭着眼睛条理清晰地吩咐亲随:“让伙房做面的那位妈妈炖上牛肉清汤,做一锅牛肉臊子放着,再和了面醒着,待少夫人醒来给少夫人做牛肉面,上面的时候要切一碟甜瓜一起送上去。伙房这位妈妈看上还算干净利落,就让她去大帐外候着,少夫人那边一有动静就进去侍候。”

军中几乎都是男子,只有伙房里有一位上了年纪的妈妈。

亲随答应了一声,服侍陈曦睡下后便去布置了。

韩璎睡饱之后饿醒了,见傅榭睡得正熟,便自己起来整理了发髻衣物。

想到自己和傅榭在陈曦大帐里睡了,她未免有些不好意思,就先出了内帐,打算看看情形再说。

谁知道韩璎刚到大帐,守在外面的妈妈听到动静,便探头进来笑眯眯道:“少夫人,您起来了,要不要茶水?伙房里为您备下了牛肉面,现在上么?”

她口齿便利说话又快,大概性子也有些急,急急地把所有该说的话都说完了。

韩璎不由笑了:“先给我倒杯温开水,再上一碗牛肉面吧!”

这位妈妈连帐子都没进,答应了一声便又退了下去。

韩璎不由又笑了。

没过多久,帐帘再次被掀了起来,那位性急的妈妈端着一个杨木托盘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韩璎闻到香味从后帐走了出来。

这时候这位妈妈已经把一个白瓷大碗和一个白瓷碟子放在了杨木桌子上,笑嘻嘻地给韩璎行了礼,这才退了下去。

韩璎看了一眼桌面,见白瓷大碗里满满地盛着牛肉汤和细细的面,上面还漂着一层红辣椒油、几片薄薄的萝卜和零星绿香菜和青蒜苗,另外还有不少粒牛肉丁,整碗面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令韩璎食指大动,忙在桌边椅子上坐了下来。

她拿起筷子后没有先吃面,而是端起碗先喝了一口汤,牛肉汤清如白水,可是味道却极为鲜美,一口汤下去,韩璎觉得自己全身都暖和了起来。

喝了几口汤之后,韩璎这才开始吃面。

面光亮透黄光滑爽口,再配上红红的辣椒油,简直是无上的美味。

韩璎虽然吃饱了,却已经开始盼着下一碗牛肉面了。

那位妈妈来收碗的时候,韩璎把左腕上的碧玉镯退了下来,赏给了这位妈妈,然后询问道:“妈妈姓什么?可愿去凉州殿帅府上灶?”

这位妈妈闻言喜形于色,当下便跪倒在地:“禀少夫人,老奴夫家姓丁,儿子叫丁小黑,就在殿帅府门房当差,少夫人若是肯拉拔老奴,是老奴前世修来的福分!”

晚上去外面散步的时候,韩璎把这件事和傅榭说了。

傅榭闻言笑了:“好啊!”心中却在思索着得要傅靖去查查这位丁妈妈和她儿子的底细。

第二天离开的时候,傅榭韩璎一行人后面多了一个丁妈妈。

看到连丁妈妈都会骑马,韩璎也不好意思再让傅榭护着了,坚持骑了自己的小马与傅榭并轡而行,往凉州城方向而去。

接下来的三个月,傅军再未进行一次主动进攻,而是忙于西疆三州的民生恢复。不过三个月时间,西疆的农业、商业、制造业及与西域诸国的通商渐渐开始恢复,西疆呈现出生机勃勃的景象。

不过,傅榭虽然没有发动进攻,却派尹武泽和李今朝率领傅军精锐,包抄到塔克克部族的西边进行巡弋,截断了从波斯到塔克克部族补给线,把塔克克部族彻底围困。

傅榭不急,承胤帝却急了,在崔宰相的撺掇下,他不顾枢密使陈恩和太师兼镇北将军傅远程的反对,向傅榭连下三道圣旨,催促傅榭率部与塔克克部族决战,命傅榭生擒丽妃娘娘的仇敌兼弟弟克里木王子,以报丽妃娘娘之仇,宣大周君威。

接到圣旨之后,傅榭当即召开军事会议,令各部出兵佯攻。

在傅军各部热热闹闹的表演中,所谓的进攻不了了之,而春节却来到了。

春节过后,承胤帝终于找到了召回傅榭的合理理由——晋州反了!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

晋州境内的黄河河道去年夏季再次泛滥成灾,承胤帝指派了宫中勖昭仪的父亲勖胜克为河道总督治理晋州河道,勖胜克克扣河工横征暴敛,从八月到十二月短短四个月内,死了整整六万河工,尸体泡在河水中甚至阻塞了河道。

而晋州境内以林鹊林鹄为首的玉山义军趁机煽风点火,以河工起义为开始的晋州农民起义瞬间成了燎原之势,扩散到了晋州全境。

这时候,大周朝中只有三将可以使用——傅远程、傅榭和韩忱。

承胤帝做出的选择是傅榭。

春节刚过,承胤帝再发急诏,宣傅榭班师回朝,赴晋州镇压农民□□。

傅榭目前关注的重心却不在此处。

接到承胤帝急诏的当天晚上,已转行做了带兵打仗的将军的李今朝奉傅榭之命来到殿帅府,为韩璎请了平安脉。

看完脉象,傅榭出去送李今朝,韩璎坐在锦榻上,意识到一个问题——她和傅榭成亲已经满两年了,可是她还未曾有身孕!

☆、第一百二十六章

第一百二十六章

初春的西疆还是很冷的,寒风呼啸而过,发出“呜呜”的声音。韩璎坐在温暖馨香的堂屋里听到外面的风声,不免有些心理上的冷飕飕的感觉,她叹了一口气,抬头看这精致的摆设和满屋的侍女,虽知傅榭疼爱自己,而自己真是为赋新词强说愁,却依旧有些彷徨之感。

韩璎索性抱着一个绣嫩黄迎春花的抱枕倚着靠枕歪在锦榻上,默默地想着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