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自失一笑。这么简单的问题,他不该问的。
见苏湘之和陈曦的眼睛都看向自己,傅榭略一思索,便道:“传令给许立洋,令他保护好皇后娘娘和晋阳公主,若是崔贵妃和丽妃敢有异动……我们就——”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在楠木书案上,发出“笃”的一声闷响:“以牙还牙!”
苏湘之起身恭谨地答了声“是”。
陈曦又开始提出第二个议题——如何对刚占领的塔克克部族实施归化。
议题刚刚提出,三人还没来得及商议,傅靖就急急闯了进来:“禀殿帅,洗春过来传话,说少夫人找您有急事!”
傅榭一听,心脏突地一跳,心中满是不安和恐慌,当即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少夫人怎么了?”韩璎一向是很懂事的,从不在他处理公事的时候让人寻他!
傅靖加快步伐紧跟着傅榭:“殿帅,奴才不知!”
傅榭想都不想直接吩咐傅靖:“去把胡春光叫过来,让他看看少夫人!”
傅靖见主子着急,忙寻胡春光去了。
傅榭几乎是飞奔回了内院。
见到迎出来的洗春和润秋,他急急问道:“少夫人怎么了?”
洗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道:“殿帅,您进去看看吧!”
傅榭大步流星冲进了卧室。
韩璎正侧躺在床上,见傅榭进来,便娇滴滴地撒娇:“哥哥,我躺得腰酸背疼的,你扶我起来!”
傅榭一直在狂跳的心这才回归了原位,他缓步走到床边,把韩璎抱在怀里,紧紧贴着自己,半晌没说话。
韩璎诧异地问:“哥哥,怎么了?”
傅榭过了一会儿才道:“没事。”
韩璎被傅榭抱在怀里,闻着傅榭身上清新的味道,躁动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另有一种陌生的感觉充盈了她,令她心痒难耐,似乎每个细胞都在春风中荡漾……
她的脸磨蹭着傅榭的脸,手却探入了她和傅榭之间,握住了傅榭那里。
傅榭那里原本是异常平静的,被她摩挲了几下就坚硬如铁了。
他俊俏的脸浮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很是尴尬,忙推开韩璎,背对着韩璎装作整理衣物,以平复突如其来的冲动。
待身体平复了下来,傅榭沉声道:“阿璎,胡春光怕是来了,我去看看!”
韩璎失望地看着他走了出去。
她命润秋找到她的银刻鎏金的莲花纹靶镜送过来,拿着靶镜左照右照,最后还是觉得自己没有先前漂亮了——肤色有些暗淡,没有以前白皙细嫩;脸也胖了一圈,身子肉乎乎的;连腰都没了,大腿也变得浑圆……
晚饭傅榭是与苏湘之一起用的。苏湘之如今俨然已是他的信使,负责他与京城各方的联络,傅榭有话要单独交代苏湘之。
用罢晚饭,傅榭正要回内院陪韩璎,他的堂舅晁林宗求见,傅榭想了想,便命傅宁带晁林宗进来。
凉州原先的知府因为上次的奸细案被傅榭杀了祭旗,新调来的凉州知府正是傅榭的堂舅晁林宗。
傅榭近来正在推进肃州、兰州和凉州三州的与民生息,需要对晁林宗耳提面命一番,以巩固自己在凉州的势力。
谈完公事,晁林宗并没有急着告辞,而是含笑叙起了亲情:“来凉州这么久,你舅母和表妹还没见过外甥媳妇呢!”他的妻子姚氏和女儿明珠多次命人往殿帅府投拜帖,可是那韩氏架子甚大,一次都没见姚氏和明珠。听了妻子和女儿的埋怨,就连晁林宗也有些生气了,因此才会傅榭这里含蓄地告状。
只要事涉韩璎,傅榭从来都是护短的,他觉得堂舅这话听着有些刺耳,秀致的眉微微蹙起,淡淡道:“内子前段时间身体不适,我吩咐不要她见不相干的人的。”晁林宗居然敢在他面前告韩璎的状,傅榭也不叫他堂舅舅了,连堂舅母和表妹也变成了“不相干的人”。
晁林宗也是一个人精,听话听音察言观色,自然也听出了傅榭的不悦,当即开始挽救,转移话题,谈起了傅榭的亡母。
傅榭的母亲晁氏是生傅榭时难产,身体受到损伤,以致后来亡故的,这是傅榭心头永久的伤口,听到堂舅提起了亡母生前对娘家的眷顾,傅榭默然。
晁林宗观察着傅榭神情,继续道:“……姐姐出阁前亲手在家中花园种下的女贞树,现在已经长成大树了……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
他说着说着自己也被感动了,眼睛已经湿润了,便特意用衣袖拭了拭眼睛,又叹息了几声。
傅榭默然半晌,道:“舅舅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既然是母亲的娘家亲戚,他回去和阿璎说说,让阿璎有空了见一见。
韩璎刚由润秋和抛玉引玉侍候着洗了澡出来,正倚着熏笼想心事。
虽然才八月,可是西疆的夜已经颇为寒冷了,所以她早早地让洗春她们生了熏笼,在里面放上了桂花香饼,又在熏笼旁放了个柔软的锦凳,坐在锦凳上倚着熏笼晾头发外加发呆。
韩璎实在是烦恼极了。
傅榭没在身边那六个月,她过得颇为平静,虽然很想傅榭,却是纯粹精神上的思念。
可是这次傅榭一回来,她的身体便开始躁动起来,一想起傅榭便觉得很空,很想傅榭……
韩璎抚摸着自己明显隆起的腹部,都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了。
可是,想起傅榭的冷淡,韩璎心里又有些空:傅榭不会是嫌她怀孕了不好看了吧?
韩璎正在愁肠百结,傅榭走了进来。
他在丫鬟的侍候下净了手,挥手令丫鬟们都出去。见丫鬟们都出去了,这才开始解外面的白丝袍。
韩璎见他背对着自己立在衣架前,宽肩长腿长身玉立,不由心里一动,刚要起身去抱他,便听傅榭道:“阿璎,你这两日有空的话见见晁家的堂舅母和表妹吧!”
韩璎刚要起来的身子又坐了回去:傅榭叫她见姚氏和晁明珠?
她想起了傅榭的亲舅母晁大夫人命府里的妈妈从京城过来探视,见她有了身孕,那位妈妈就对她旁敲侧击,说她有了身孕,需要安排人侍候殿帅了;想起先前姚氏对自己的冷淡和晁明珠对傅榭的觊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