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琰还小,一天不见母妃就哭闹。白筠筠心疼他,将他放在勤政殿里玩一会儿。
只要能看见母妃和父皇,阿琰便不苦闹了。带着他的两只兔子,在殿里自己玩,也不去打扰母妃。
小小年纪已经很会看事儿了,见父皇躺在那里,母妃漂亮的眉毛紧锁,便知道事情不妙。抱起一只兔子放到床上,白筠筠还未来得及制止,只见兔子刺溜一下,蹿到了床里头。阿琰爬上床,追他的兔子。
萧珩已经躺了三天了,除了偶尔起来喝一点粥,其余时间一直在睡着。
白筠筠很是担忧,盛一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等,看皇上自己的恢复程度。
萧珩的伤口终是止了血,可是那伤口的模样,确实让人无奈。原本长痂的地方,如今长出一个毒疮。
毒疮不好治,萧珩在梦中睡着了都会喊疼。
燕宁会一些蛊术,也是想尽办法治疗。可萧珩的的样子,依然让人心焦。
燕宁也住在了勤政殿后殿,与盛一景常常见面。
有一日,盛一景找到白筠筠,说他发现很奇怪的事。白筠筠问何事,盛一景见只有春杏在殿内,这才小声禀报。
“娘娘,燕宁今日在殿外墙角落里,用一只水蛭吸自己的血。”想想那场景,盛一景打了个寒颤。
“那么大,那么粗,黑色的,还会动。”盛一景又补上一句。
他这么一说,白筠筠已经想象出水蛭在皮肤上附着的样子,心头也是一阵颤。不过燕宁本就不是普通人,不可用常人的眼光去看她。
白筠筠摆摆手,示意盛一景无事。
用过午膳,燕宁在床榻边坐着,白筠筠在殿内溜达。两下无语,燕宁先开了口。
“娘娘,您可知头一次见您的时候,燕宁为何会用迷术?”
这是她头一次主动提起,难道不是为了害她么…
“为何?”
燕宁回想当时看到的东西,有些不可思议,“娘娘,臣妾在您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有地上跑的箱子,还有天上飞的大鸟。”
白筠筠一怔,那是汽车和飞机?
停下脚步,按耐住心头的激动,沉声问:“你还看见了什么?”
燕宁微微歪头,做回想状,“还有…奇怪的人,还有会上下动的箱子,说不上来,总之挺奇怪的。娘娘,那是您心中所想么?”
上下会动的箱子,大约是电梯。白筠筠很诧异,坐在椅子上,看着她,“大概是我所想。你怎么会看到奇怪的东西?”
“我从小有些不一样,因为有时候能看见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所以被族长格外器重。如若不然,族长也不会命我和妹妹出来找秘笈了。”
“秘笈,乃是我们寨子里代代相传的宝物,是上天赐给我们的镇山之宝,万万不可丢失。”
白筠筠问:“你还看过谁的眼睛?”
燕宁摇摇头,“也得看机缘,不是谁都可以看得见。我外婆也是跟我一样,能看到一个人的过去和以后,但是她死得早。我没有她那么灵气,只能看到一点点。”
白筠筠又问:“嗯…能否将看到的东西变为真的?”
燕宁再摇头:“若是我外婆在世,说不定她可以。我灵力小,做不到。”
时间总有些无法解释的事,白筠筠理解也相信。比如她,还活了两个世界不是。
皇后的身子倒是有了起色,来勤政殿的时候,脸色比之前有了血色。可是,萧珩却是一日不如一日。
皇后起初对待白筠筠还算客气,随着萧珩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皇后对白筠筠已经开始甩脸色。
直到有一天,萧珩吐了好多血,昏迷了两日不醒。
白筠筠床前床后伺候了多日,身子疲惫,有时候往椅子上一坐都能睡着。摸摸肚子,里面揣着的这个很是省心,很少闹腾。好似知道母亲遇上了难事,这孩子能多乖巧就多乖巧。
这日,刚刚眯了一会儿,只听殿门咣铛一声被推开,福公公急急跑进来,“娘娘,娘娘,不好了,皇后带着后宫的小主子们来了。”
白筠筠睁开眼睛,揉了揉眉心。这一刻,终究还是来了。
来的不光是皇后和一众嫔妃,还有盛院首和几个御医。皇后一进来,毫不客气,命盛院首再次仔仔细细检查了皇上的病。
一众嫔妃暗地里叽叽喳喳,不敢大声说话。袁贵人担忧的看了一眼白筠筠,杨贵嫔则眯着眼睛,面上难掩怒气,微微的摇摇头。
“如何?”
“回皇后的话,的确是栗才人说的那般,皇上有中毒之相。只是中的毒极为罕见,难以察觉。之前药性被皇上的伤所掩盖,御医们这才没有觉察,现在已经显露出毒性来了。”
皇后重重拍了桌子,恶狠狠的看了一眼白筠筠,怒斥一声:“恬妃,皇上宠溺你,你却是毒害皇上,这等恶毒女子,天理不容,后宫不容。”
“还请皇后说的明白一些,为何皇上中毒是臣妾的缘故?”
“栗才人,你自己说。”
栗才人走出人群,一手指向白筠筠,“昨日夜里,臣妾睡不着,与宫婢一路走到了湖边的小亭子。远远的,臣妾看见亭子里有人在哭诉。臣妾仔细一瞧,是恬妃娘娘宫里的婢女。”
“那婢女一边哭一边念叨,说对不起皇上。臣妾一听,知道此事不同寻常,便上前询问。那宫女见臣妾突然出现,本来想跑,被臣妾的宫女馨儿拦住了。在臣妾的逼问下,宫女道出实情。”
“恬妃一早就想毒害皇上,于是命凤家人给她找来毒粉。那个宫婢,就是传递毒粉之人。宫婢还说,这毒可慢慢渗入肌理,难以觉察。”
白筠筠看着栗才人,问:“哪个宫婢,让她出来说话。”
栗才人拍拍手,门外两个太监抬进来一名女尸。众嫔妃吓了一跳,往旁边退了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