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筠筠一想,还真有点异常。来诊脉的时候,时常走神。有时候眉间阴郁,有时候唇角含笑。
“盛一景的大仇得报,没心事了。是否看上了哪家姑娘?”
杨悦儿笑笑,“是有姑娘看上了他。”
白筠筠正要问是哪家的姑娘,毕竟盛一景现在升为院首,又得她和杨贵嫔的信赖,地位不可同日而语。听闻,想把女儿嫁过去的官员有的是,盛一景家的门槛都被踏破了。
杨悦儿轻声道:“燕宁。”
嗯?
“这不妥罢,燕宁是要回寨子里的,之前丢失的秘笈已经找到。燕宁说过,只要她能找回秘笈,那么就是下一任的寨主。况且,她们寨子里,以女为尊,盛一景他愿意?”
白筠筠表示怀疑。
谁知杨悦儿笑的畅快,“我要是没猜错,他俩有了床笫之事。要是我再没猜错,我师兄是着了燕宁的道儿。”
正说着,小路子进来禀报,燕选侍来了。
燕宁仿佛是一道彩虹,走到哪里都能吸引目光。
燕宁请了安,白筠筠笑眯眯的让她坐下,杨贵嫔则剥了个橘子递给她,笑的一脸促狭。
“容颜更见明媚。”
燕宁是个聪明女子,听话知音,笑着接过橘子,看她二人一眼,道:“燕宁就是这般女子。我们寨子里的女人,只要看上了哪个男人,便可行床笫之欢。若是有了身孕,女子养之。”
杨贵嫔问:“那男子呢?”
“男子一来可行床笫之欢,二来可沿袭后代。两件事完了,男子可随意去留。盛一景样貌英俊,男儿气十足,威猛高大,燕宁很是喜欢。”
见她二人看着自己,燕宁也不扭捏,“他本是不肯的,奈何我…他后来也就半推半就了。”
看来,盛一景的确着了燕宁的道儿。白筠筠问:“那以后呢?”
燕宁起身,双手抱拳,“秘笈已经找回,今日燕宁是来告辞的。”
燕宁是个风一般的女子,说走立刻就走了,连包裹都没有,直接凭着令牌出了宫门。来时一身轻,去时也一身轻。
盛一景听闻燕宁走了,默了良久,道了声:“知道了。”
同年五月,一对龙凤胎过百日之时,萧珩颁下圣旨,册封白筠筠为后。
白筠筠提议,宫里的姐妹们也该提一提位份了。萧珩将此事交给了白筠筠去办,行使皇后的权力。
杨贵嫔与裴昭仪护驾有功,升为妃位。袁贵人升为婉容,还有几个选侍才人,也都升了位份。
一时间,宫里喜庆非常。
盛一景大仇得报,还是挂念外面自由的日子,数次提出,想要辞去院首的位子,出去游历江湖。
白筠筠还没说什么,杨妃第一个不允许。非但不允许,还速速与白筠筠联手,为他择了一门亲事。
这门亲事谁不会胡抓的,而是杨贵嫔与白筠筠早就为他打算多时的。盛一景为什么想出去,杨悦儿心里有数,还是想去看看燕宁过得好不好。
废话,能不好么?
燕宁已经是寨主,在当地说一不二,身边男宠无数。只是这消息没告诉盛一景而已。
杨悦儿狠狠骂了一顿盛一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脑子被门挤了!
二十年后,萧琰继位,比父皇萧珩更加勤政,更加清明,朝堂与民间一片赞誉。
阿炙和长歆以阿琰马首是瞻,兄妹和睦。阿琰娶妻了,皇后出自书香大家,十分孝顺贤惠。
阿琰听了萧珩的肺腑之言,不要选秀选太多。女人多了,事情就多。
萧珩身子骨不错,劳累了一辈子,也愿意享享清福。
后宫盛行打马吊,太妃太嫔们没事便凑一桌,赢赢小钱,悠哉悠哉。
有时候,萧珩带着白筠筠四处走走,体察民情。这不,又到了朝贡的日子,四处的小部族皆来送贡品。
芙蓉街最热闹,在酒楼顶层,有一处装修精良的包间,白筠筠和萧珩趴在窗上正往外看。
只见一行异装女子骑马路过,领头的女子头戴帷帽,身着紧身黑衣,将玲珑身段衬的妖冶至极。
白筠筠盯着那领头的女子,看了又看,脑海里有这样的一个影子,就是记不起在哪里见过。
领头的女子似是感觉到有人盯着她,微微抬头,轻风吹开了帷帽上的薄纱,一张绝美容颜出现在众人眼前。
白筠筠能清楚地听到百姓的诧异声,可是她更诧异。这名女子的脸庞,分明就是二十年前的燕宁,没有丝毫的改变。
难道世上真有驻颜术不成?
正诧异时,女子身后一名身着紫衣的女子也抬头看过来,同样绝色的脸庞,带了一丝岁月的痕迹。
白筠筠轻轻笑出声,这才是燕宁。原来燕宁的女儿这么大了,与她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甚至比燕宁当年的风采更盛。
楼下一阵喧闹,白筠筠看的清楚,人群里一个妇人晕倒在地。黑衣女子利落的跳下马,上前牵起妇人的手,为她诊脉。
白筠筠清楚的看见,黑衣女子的左手小拇指,在腿上轻轻颤动,记录脉搏。白筠筠瞪大眼睛,与萧珩对视一眼。
这个…盛一景他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