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1 / 2)

无数人不惜任何代价,哪怕是出卖自己,何况只是讨好巴结抬举一个人,那根本微不足道,说到底,这种现象无论在哪个领域里都是普遍存在,人的原则这个东西,在利益面前不值钱。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与群分,冯冠浩夫妇和周宏根本就是一路人,即使表面上看似来往频繁,背过身去谁知道又在互相算计着什么,这种人往往自私自利,心里头永远只想着自己,他们只信任自己。

从《玉鼎神坛》公布影视版权开始,薛祁阳和秦梓砚就被绑到了一起,等到正式开机,整个剧组的人都知道他作为薛祁阳的监护人,和秦梓砚的关系非常交好,秦梓砚与周宏,薛祁阳与冯书薇。

显而易见,周宏到底是出于什么理由与冯冠浩夫妇再次联手了,再过两个月,《玉鼎神坛》就要杀青了,到时候作为主角儿时扮演者的薛祁阳,受到的关注绝对高于冯书薇,冯冠浩夫妇岂能容忍?

薛予深微微低垂着头,轻轻叹了口气,冯冠浩和袁琢娅会如此在意薛祁阳,除了名声方面,恐怕最在意的是楚均默吧,他们知道楚均默重视薛祁阳,害怕楚均默会重点培养薛祁阳成为儿童明星。

真不知道这群人势利眼到何种地步了?就算chu重点培养薛祁阳那又怎样?剧本在设定或者改编后,男女角色已定,薛祁阳还能代替冯书薇不成?如果薛祁阳是个小女孩,冯冠浩夫妇是该担心了。

☆、第49章

其实薛予深对赵信这个人印象不深刻,只知道跟这人气场不和,两人之间也无来往。

“有其母必有其子。”秦梓砚淡淡地说道,“当年高家大小姐高贞依为了嫁进孟家,那也是无所不用其极,薛伯父会被学校开除,被赶出薛家,不都是高贞依一手策划的吗?儿子与她半斤八两。”

“比起他这个母亲,赵信有贼心没贼胆。”薛予深一说到这一家子,口吻中就带上了浓浓的厌恶和愤怒,“也只有高贞依这种心肠歹毒的女人,才会教出这么一个野心勃勃、不择手段的儿子。”

韩牧泽轻笑一声:“这个女人一心想要嫁入豪门,当年的孟家虽不及现今,但比之高家确实绰绰有余,确切地说高家想要撮成这门联姻,那是高攀了孟家,孟家自然看不上这门婚事,不过……”

“我知道。”薛予深表情淡漠,“父亲当年只不过是孟家主的私生子,孟家根本不把父亲放在眼里,父亲从小因为私生子的身份,性格十分孤僻暴躁,比起现在,父亲那一辈的私生子身份更不为人接受,起初父亲那阴沉的模样十分不讨喜,而爸就是个书呆子,压根不在乎这些。”

楚均默转头凝视着薛予深,伸手轻轻搂住他的肩膀,沉声道:“不想说就别说。”

“我没事。”薛予深转头给了楚均默一个笑容,接着道,“都是一些陈年旧事,如今父亲和爸过得很好很幸福,那些欺负过他们的人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父亲也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有足够能力保护父亲,如果高贞依觉得现在的日子过得太好了,我不介意父亲给她一点压力。”

“她欠爸的这辈子都偿还不清。”薛予深握了握拳头,“比起爸当年所受的苦,高贞依还能嫁人生子,她该知足了,爸当年被整个学校的人戳着脊梁骨骂,回到家里得不到一丝安慰,连亲人都无法谅解他,将他赶出家门,可那个时候父亲还被关在家里被逼着娶那个女人,爸根本已经走投无路。”

“谁能想象爸当时的绝望?”薛予深不禁红了眼眶,“18岁的年纪,本该是整个学校的宠儿,薛家是远近闻名的书香门第,爸性格温和,学习又好,说到薛家的薛瑞丞,谁不是竖起大拇指赞赏有加,可是那又如何?人一旦犯错,尤其是爸这样的天子骄子,错误就被放大一千倍一万倍,得不到一丝一毫的原谅,就因为爸喜欢父亲,就要否认他所有的一切吗?”

薛予深的情绪几度失控,这些话藏在他心底十几年,小时候他不懂事,只知道他有两个了不起的爸爸,直到渐渐长大,发现薛瑞丞除了薛寻一家,再无任何亲朋好友,而孟颢川更无一个亲人。

他和薛寻是堂兄弟,每到过年时节,薛寻一家还回去看望爷爷奶奶,可薛瑞丞从来都不带他去,直到有一次看到薛瑞丞和一个女人吵架,那个女人辱骂薛瑞丞败坏薛家的名声,骂声极其难听恶毒。

最后被闻讯赶来的孟颢川粗暴地丢了出去,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孟颢川发这么大的火。

现在想起来,薛予深都觉得浑身颤抖,当时的孟颢川双目赤红,面无表情,如果不是薛瑞丞阻止,他觉得那个女人会死,被孟颢川当场狠狠掐死,从此之后,他对这位疼他入骨的父亲有了新的认知。

薛予深后来偷偷问过薛瑞丞,他才知道那个女人是他的姑姑,薛瑞丞的亲姐姐,本该是世上至亲的人,但是他从那个女人眼中看不到一丝亲情,有的只是仇恨,仿佛薛瑞丞灭了她全家一般的仇恨。

真是可笑的亲情!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薛予深再也不奢望薛家的亲情,什么爷爷奶奶叔叔姑姑,那都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在他的世界里,只要父亲们陪在他身边,还有薛寻一家的亲情就够了,薛家是他的仇人。

孟颢川远不及他所看到的那样,也是从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孟颢川有多在乎薛瑞丞,这种在乎容不得他人一丝一毫的侮辱和伤害,为了薛瑞丞,孟颢川可以忍辱负重四年,只为给薛瑞丞一个家。

年少时期的孟颢川,本不想争夺孟家的财产,只想长大后脱离孟家的掌控,可是孟家却想利用他来达到联姻的目的,将谁都不愿意娶的高贞依丢给孟颢川,只当是孟颢川这个私生子最后的价值。

高贞依的目的只是嫁入孟家,至于其他根本不在乎,可偏偏孟颢川有了薛瑞丞,孟颢川这样的性格自然不会屈服,高贞依也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主,为了除掉薛瑞丞,不惜让薛瑞丞身败名裂。

薛予深不怪孟颢川,当时的孟颢川没有丰满的羽翼,只有任人宰割的凄苦,或许正是薛瑞丞的遭遇点燃了孟颢川心底的仇恨,孟颢川用四年时间,颠覆了整个孟家,让高家再无容身之地。

这四年里,孟颢川不曾找过薛瑞丞,可是薛寻告诉他,其实孟颢川一直派人在暗中保护着薛瑞丞和年幼的他,薛予深理解孟颢川的做法,在没有足够的能力之前,只会给薛瑞丞带来更大的伤害。

“予深……”秦梓砚不忍心让薛予深继续说下去。

“爸爸不哭哭,阳阳呼呼。”连三岁的小孩子都察觉到了气氛不对,薛祁阳从桌布上爬起来,爬到薛予深的腿上,嘟起小嘴朝着薛予深通红的眼睛吹了吹,“痛痛飞走了,阳阳再呼呼。”

“你这个小东西。”薛予深红着眼睛笑了,紧紧抱住薛祁阳,将小孩放到自己的腿上。

朝着众人歉意一笑:“抱歉,我只是无法原谅高贞依和赵信,他们永远都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自己失败从来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而是怪罪别人挡了他们的路,父亲不愿意娶她,她觉得这一切都是爸的错,赵信比赛得不到好名次,同样认为是别人的存在阻碍了他。”

薛予深自嘲地笑笑:“这种人真是悲哀又可怜,高贞依以为没有爸,让我爸身败名裂了,父亲就会娶他了吗?盲目可笑的妄想,这样的女人,就算父亲穷困潦倒一无所有,都不可能娶这种女人。”

学生时期的薛瑞丞,其实是个非常单纯的人,放到古代那就是个文弱书生,直到遭受了沉痛的打击,薛瑞丞才渐渐意识到自己的天真无知,在薛寻父母的帮助下,偷偷住进了远离薛家的一套房子里。

学业没有了,有家也不能回了,而孟颢川还不知道在哪里,这还不算什么,在薛瑞丞几近绝望之际,上天又给了他最惨痛的打击,一开始薛瑞丞以为自己病了,直到被薛寻的父母发现他昏倒在屋子里。

薛寻的父母找了医生朋友来给薛瑞丞检查身体,经过几番确认才得出一个骇人的结果,薛瑞丞怀孕了,不过当年的薛瑞丞比他坚强得多,他毕竟是薛瑞丞和孟颢川相爱的结晶,薛瑞丞毅然决定生下他。

调理好身子后,薛瑞丞因缘巧合认识了竹篱小筑的老板,当然那个时候也不叫竹篱小筑,只是一个果园,老板是个年过六旬的老人,看薛瑞丞年轻又温顺,就让薛瑞丞留下帮忙做做账,偶尔送送货。

老人是个性格豪爽的人,薛瑞丞又勤奋认真,完全把薛瑞丞当儿子看待,薛瑞丞后来得知,老人的子女非常有出息,在国外发展得很好,一心想接老人出国安享晚年,可是老人放不下这个果园。

后来薛瑞丞生下了他,又回到果园帮忙,直到孟颢川找到了他,两人又重新在一起,而老人的子女又来接老人去国外生活,孟颢川就趁机买下了这个果园,老人也很放心把果园交给薛瑞丞管理。

“这些事情憋在我心里这么多年,今天讲出来,我也舒服多了,我想有些事不用我说,你们也调查得差不多了,没错,我就是父亲和爸生下的孩子,而阳阳是我和均默的孩子。”

薛予深一一扫过众人的表情,韩牧泽和曲墨寒神色如常,只是眼中藏着几分耐人寻味,秦梓砚只是面露担忧地望着他,恐怕最受打击的一个人是黎昕,平日里大大咧咧的黎昕,此时表情彻底呆滞了。

一只手伸过来紧紧握住了他,薛予深不用抬头也能猜到楚均默此时的表情,他也不想这么难过,这些往事压在他心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孟颢川和薛瑞丞从来什么都不说,可他心里很难受。

薛予深知道就算薛瑞丞已经有了孟颢川的陪伴,但薛家毕竟是生养他的地方,薛瑞丞过去的18年,薛家没有亏待过他,甚至是宠溺着他长大成人,如果没有出那样的事,薛瑞丞依旧是薛家的骄傲。

薛瑞丞的心头是抱着遗憾和愧疚的,这一点薛予深看得清清楚楚,只不过二十多年过去了,薛家的所作所为让薛瑞丞渐渐心寒,恐怕那最后一丝愧疚也要烟消云散了,跨不过的是心中的那道坎。

“不过他们怎么查,也不可能查到我和阳阳的真实身世,世界上有多少人会想到我和爸的体质如此已于常人,周宏和冯冠浩夫妇可没有那么神通广大,他们的人脉和你们根本无法比拟。”

就算是薛家,除了薛寻一家,也没人知道他和薛祁阳的身世,这还多亏了薛家对薛瑞丞的不闻不问,任其自身自灭,等到薛家知道他的存在,那都已经过去很多年了,薛瑞丞早已和孟颢川重逢。

“现在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曲墨寒问道。

“除了你们,我大伯一家,均默的奶奶,最后就只有程哲了。”薛予深想了想,“除此之外,还有当年替爸接生的医生,不过那人是大伯的至交好友,大伯信得过他,直到现在还经常来往。”

曲墨寒闻言微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韩牧泽,示意韩牧泽继续先前未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