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芃芃,跟我回家好不好?”
他说这句话时,神色语调与当年一模一样,让秦芃心里钻心得疼。
她一瞬间无法呼吸,她有那么多为什么想问,却又发现这些问题她都有答案。
于是她只能含着笑,面色平静开口:“王爷,您捏得我疼了。”
她不知道那人有没有听见,毕竟大家说了那么多话,他都没听见。
可在说完这句话后,秦书淮却仿佛明白了她的意思一样愣了。
他呆呆看着她,慢慢放开了手。
秦芃直起身来,从怀里掏出帕子,面色平静裹上自己发青的手腕。而秦书淮闭上眼睛,直接就昏死了过去。
秦芃含笑看向若有所思的卫衍:“小叔,走吧?”
卫衍回了神,点头道:“啊?哦。”
说着,就跟着秦芃往前离开。
而秦书淮深陷在自己梦境里。梦境里是赵芃当年在他怀里,她抓着他胸前的衣衫,面上满是痛苦。
“书淮……我疼……我好疼……”
他看着她的痛苦,她的绝望,却无能为力。
他只能死死抱住她,将眼泪落尽她的衣衫里。
“对不起……”
“对不起……”
他反复开口,而那个人却仍旧拼命挣扎。
她只有那么一句话,如刀如剑,朝他挥砍过来,鲜血淋漓。
她说,书淮,我好疼。
第二十章
秦芃跟着卫衍上了马车,卫衍一进马车就没了人前的样子,忙道:“嫂子,那个刺客呢?”
“你说的是哪个?”
“还不止一个?”卫衍愣了愣,明显没有想到,秦芃从旁边抱起暖炉来,有些倦了:“就一个刺客,以秦书淮的身手能被逼成这样?”
卫衍没说话,见秦芃看上去十分疲惫,便道:“嫂子先休息吧,余下的事再说。”
秦芃低低应声,卫衍沉默着看着秦芃。
这个人与以往不一样,真的太不一样了。
如果说当年是她隐藏了自己的光芒,一个人真的能隐藏得这么好,这么毫无破绽吗?而她又是为什么要隐藏呢?
她的身手明显是靠技巧,没有任何练习的底子,如果是为了隐藏自己,至于在明明知道如何习武的情况下,不打任何基础吗?
可是如果这个人不是秦芃,为什么她的伪装能如此毫无破绽,甚至连那么隐秘的胎记都被知晓?而且平时言谈,对于过往记忆分毫不差,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很难有这样的效果。
卫衍琢磨着,时不时看一眼秦芃。在不能确定前他不敢多做其他什么,毕竟秦芃如今也没做什么影响卫家的事。
秦芃醒来时,卫衍已经遮掩了所有情绪,笑着瞧着秦芃道:“嫂子醒了?”
“嗯。”秦芃起身来,揉着头道:“我先去梳洗,今日劳烦小叔了。”
“应该的。”
卫衍送着秦芃下去,下马车时,秦芃瞧见街脚站了一个人,穿着一身素色长裙,仿佛是在和人问路。
秦芃眼里带了笑。
白芷这人,来得还真够快的。
她停在府邸门前,同来接她的春素道:“等一会儿在后院摆个桌,我想在那里弹琴。”
“唉?”春素愣了愣,但旋即想起,如今主子的性子不喜欢别人问为什么,于是忙道:“是。”
一旁问路的白芷听到了,朝着同她说话的人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大爷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去。
而秦芃进了屋中,梳洗过后便去了后院凉亭,此时亭中垂下帷幕,放了炭火,琴已经摆在桌上,茶点也已经放好,秦芃让所有人退下守好院子后,就开始奏琴。
没了一会儿,一个白色的身影翻身进来,秦芃仿若不知,那人走过来,在帷幕后站了一会儿,隔着白纱看着里面的秦芃。
看不清那人的身形,但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里面那个影子,姿态与琴声,都仿佛和白芷记忆里那个人一样。
白芷心里发酸。
当年说好她去齐国,过些年局势稳定了,就回来看她。结果这个女人,居然是一去不回了。
白芷闭眼轻叹,用剑挑起帘子,走了进去。
琴声没有停歇,白芷来到秦芃身前,跪坐下来,将剑放到一边。
“伤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