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淮抿了抿唇:“我想你了。”
如今他大概已经分清楚秦芃的情绪底线,什么时候能惹,什么时候不能惹,什么时候耍耍无赖能混过去,他都猜的八九不离十。
比如说今日,他就觉着,他在秦芃这里危险期大概过了。
秦芃微微一笑,抬手环住他的脖子:“想我了呀?”
说着,她顺势滚到上面,秦书淮被秦芃的主动搞得有些措手不及,颇有些惊喜道:“芃芃……”
话没说完,他就看见秦芃从床边抽出鸡毛掸子,含着笑道:“这么上赶着找打呢?”
秦书淮没说话,他看着那鸡毛掸子,闭上了眼睛:“你打吧。”
秦芃坐起来,握着鸡毛掸子有些哭笑不得:“秦书淮,你好好一个摄政王,被鸡毛掸子打不丢人吗?”
“嗯。”秦书淮翻过身去,露出背来给秦芃打:“你打,我不觉得丢人。”
秦芃瞧着趴着准备给他打的秦书淮,心里有小小的欢愉跳上来。她抿了抿唇,同他道:“坐起来!”
秦书淮有些奇怪,却还是听话坐了起来。秦芃摊开手,扬了扬下巴:“把手给我。”
秦书淮不是很明白秦芃的意思,却还是乖乖将手交到了她手中,秦芃握住他的手,用鸡毛掸子轻轻打了几下,随后将鸡毛掸子一扔,翻身就睡下,扯过被子闷住头,小声道:“睡了。”
秦书淮看着自己的掌心,慢慢合拢自己的手,悄无声息笑了。
他睡在秦芃身后,将她拢入怀中:“芃芃,”他温和了声音:“我知道你没有放鸡毛掸子在床边的习惯,等我很久了吧。”
听了这话,秦芃脸瞬间爆红。
“睡觉!”
两人睡下后,柳府却是鸡飞狗跳,柳太傅将柳诗韵按在牌位面前,怒吼出声:“你给我跪下!你做的这是什么肮脏事!我柳家书香门第的名声都被你败得一干二净,你不要脸,我柳家还要脸!”
柳诗韵拼命挣扎,柳夫人急急忙忙赶进来,焦急出声:“做什么,这是做什么!”
“出去!”柳太傅怒吼出声:“都是你,怎样教养的女儿,教成这样子!”
“你这话怎么说的?”柳夫人变了脸色:“她是我教的?她到底是谁教养你心里不清楚吗?”
“你闭嘴!”
柳太傅抬头,怒道:“你回去,别添乱了!”
柳夫人冷哼出声,转头带着丫鬟们走了出去,祠堂里就剩下柳诗韵和柳太傅,柳太傅冷着声道:“你给我留在这里反省!”
“我反省?”柳诗韵大笑出声来:“我做错什么了?我如今不过就是和母亲做了一样的事,错在我了?”
听了这话,柳太傅愣了愣,他呆呆瞧着柳诗韵,一瞬之间,仿佛是老了数十岁。
“你是在怨恨我。”
“我不该吗?”
柳诗韵冷静抬眼,柳太傅没说话,许久后,他苦笑起来:“诗韵,你一点不像你母亲。”
“是啊。”
柳诗韵抬手将头发挽在耳后:“我像你,像你一样,卑鄙无耻不折手段。”
“今日我便将话放在这吧,”她抬头看向柳太傅:“我要嫁秦书淮,如今你不同意也得同意,否则我便将这个孩子生下来,你放心,”她微微一笑:“柳家的名声,我败定了!”
柳太傅没说话。
他静静站着,看着跪着的姑娘。他突然觉得特别疲惫。
“诗韵……”他叹息出声:“其实我不在意什么名声不名声,我只在意你过的好不好。你答应我。”
“就任性这一次,以后活得好一点,行不行?”
第九十二章
柳诗韵听着柳太傅的话,颤了颤唇,最后却是道:“好,我答应你。”
“如果我能嫁给他,”柳诗韵看着柳太傅,目光平静:“从此以后,我母亲的事情,我不再怨你。”
柳太傅没说话,闭上眼,点了点头,叹息出声。
隔了几日后,柳诗韵没了动静,秦芃也觉得有些奇怪,总觉得此事不会就此罢休。她心中颇为不安,将陆祐叫来,询问道:“北燕情形如何?”
“并无特别消息,只是北燕使臣正在来的路上。”
自从赵钰和秦书淮签署了那份合约后,西梁军队撤了出去,北燕便没了动静,秦芃点了点头,又道:“柳诗韵呢?”
“除了出来采买,许久不曾出门了。”
齐国的女子比北燕拘束要多些,但柳家对柳诗韵似乎格外宽容,不但从小教养学习诗书,让她出入于女子名流聚会,便是出门也比普通人家管得宽松许多。就秦芃所知,柳诗韵之所以有这样高的声望,和她善于交际不无关系。她甚至还开了个茶楼,在茶楼中办了一间诗社,以她的文采,诗社下有许多学子闺秀,在宣京颇有名望。
过去柳书彦便同她说过,柳家对柳诗韵颇为偏爱,她也十分有主见,柳家甚至有些朝政之事,也有她的参与。
秦芃曾经觉得柳诗韵再如何参与也与她没有什么关系,如今却发现,她两次死亡都与柳诗韵千丝万缕,对这个女人便不敢小看了。
“那外面的传言呢?”
秦芃又道,那日她和柳诗韵的事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一位大家闺秀未婚先孕,这样的消息绝对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