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壮老实巴叽地问:“你呢?怎么不吃啊?”
叶乘凉说:“不用管我,你吃你的吧。”这东西还是上次何晏给送来的呢,也没多少了,还得留着些给李金鸽弄点下粥菜,他在家里反正也不下什么大力气,饿点就饿点了。
张大壮是有些傻,但是谁对他好心里可清楚着呢,便想着明天哪怕少开些地,也要想办法给叶乘凉弄些吃的才行。
叶乘凉一直注意着火,直到糯米蒸熟了盛出来,还留了两小把给放到蒜臼子里捣成了糍粑。可惜没什么可蘸的,便就只好先放着了,等着明天蘸饴糖吃。反正现在天还凉,这东西放在一边搁一天也坏不了,顶多是会有些硬,到时候再蒸一下也就好了。
张大壮一直在看着叶乘凉忙活,后来蒸好的糯米放温了,叶乘凉用手试了试冷热,然后就把剁碎的麦芽给和进去了。
叶乘凉说:“大壮,这东西怎么做的你可千万不能说出去,你说出去人家都跟着做了,这东西就不值钱了。咱们搞不好在短时间里都要靠它过日子,所以你可千万得给嘴巴把好门听见没?”
张大壮说:“你放心吧,我知道的。”
叶乘凉这一晚都没睡,一直注意着糯米盆子里的情况,直到半夜的时候从糯米里发酵出来的麦芽糖水已经有不少了,就把火又一次烧着了,把糖水放到锅里一直熬。熬这东西要小火,这里烧柴不太好掌握,所以叶乘凉连个盹儿都没敢打,一直是站着忙活的,到后来腰都酸了,肚子里更是直叫唤。
张大壮本来要帮忙,但是叶乘凉没让,想着这一晚上不睡第二天开地的时候轮镐头可太危险了,便让张大壮回屋睡去了。可是到了后半夜时,可能叶乘凉烧火烧得屋里太热了,张大壮跟李金鸽便都醒了。张大壮迷迷糊糊地进了柴房,问:“阿凉,还不睡啊?”
叶乘凉正兴奋着呢,见张大壮进来,赶紧用筷子蘸了些饴糖糊到张大壮嘴边。
张大壮下意识地一舔,当时就精神了。嘿!这东西真甜!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叶乘凉:大壮,以后跟着我有糖吃!
张大壮:阿凉,以后跟着我有肉吃!
叶乘凉:真假的?!
张大壮:不信走着瞧!
若干年后……
叶乘凉:张大壮你这个混蛋!老子才不稀罕这口肉!
张大壮:哼,你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
叶乘凉:……
☆、难道要成亲
“阿凉,你可真厉害!这可比地里种的甜高粱都要甜多了!”张大壮激动地看着锅里得有好几碗份量的饴糖,赶紧催叶乘凉再给他弄一些,好给他娘尝尝。
“这东西不爱凉,我先少盛点你给大娘拿去。”叶乘凉在碗里弄了两个大枣那么多的量给了张壮,随后便琢磨着能拿什么东西把这些盛出来。因为天已经越来越暖和了,拿到外面也冻不上,只能是盛到瓷器里放着随吃随取。可是家里一共就那几个碗,要是全占上了吃饭又没得用了。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得想办法再弄个大点的海碗或瓷盆才行,叶乘凉便赶着天亮的时候盛上了一碗饴糖,上面盖个碗去了司徒尘飞家里。
司徒尘飞家不种地,所以比一般人家起得要晚些,但是何晏要起来做饭拾掇屋子,所以这个时间去了还是有人给开门的。
叶乘凉在门外等了一会儿,旁边有人经过时都好奇地看着他,但是因为不熟所以也没人刻意跟他搭话。
何晏出来了,以为是张家有什么事,赶紧问:“阿凉你怎么这么早?可是有事?”
叶乘凉被请进了院里,也就没客气地跟着何晏一起进了厨房,问何晏:“何小哥,司徒大夫醒了么?”
何晏说:“还没呢,怎么了?”
叶乘凉把上面的碗揭开,露出里面色泽金黄,香甜扑鼻的饴糖给何晏看了看,“这东西叫饴糖,是我做的,我拿过来给你们尝尝,顺便想问问司徒大夫,我做这东西卖行不行。”
何晏是守规矩的人,虽然想试试是不是真的很甜,但是师父没醒,他这个做徒弟的不好先动手,便说:“你先放这儿吧,等我师父醒了我跟他说一声。”
叶乘凉想这么些天都等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虽然他真的很想快点知道结果,但一大早的也不好在人家多留,便借了个大海碗就要离开了。谁知何晏却让他等了一下,遂给他拿出来好几个苹果来。这苹果跟后世的那种富士啊蛇果啊之类的不能比,但是在这个年代来说,可是绝对的上品了,叶乘凉赶紧道了谢。
何晏笑,“谢什么,应该的。你这碗东西要真的甜得像蜜一样可值钱了,我师父他就喜欢吃甜东西。”
叶乘凉心说喜欢好啊,我不出村子里也能找着买家了。
回去之后叶乘凉用海碗把饴糖全盛出来了,锅里还剩下了一点点,他便把昨儿个弄的糍粑给蒸了一下,随即拿进屋里给李金鸽吃。一共两块糍粑,他跟张大壮分了一块。白白糯糯的糍粑蘸着热度适中的饴糖,又香又甜,滋味就别提多好了。叶乘凉到了这里之后除了那两顿肉丸子就这顿吃得舒服,可惜就是太少了。
张大壮说:“回头给小同也送一些你看成不?”
叶乘凉想到那个安安静静的孩子,也是赞成张大壮的想法。要不是刘大同家里借糯米,这东西还做不出来呢。不过欠人家的糯米还没还,他便说:“白天我见过司徒大夫再说吧,反正现在还早。如果司徒大夫觉得这东西能卖,我再跟刘家嫂子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想个办法多做点卖出钱来。”
张大壮自觉没有叶乘凉懂得多,也不反对,另一边的李金鸽也觉着叶乘凉有主意,便说:“阿凉啊,你可真能干,这东西大娘看卖得成,咱们这儿还从来没有谁家会做糖呢。”
叶乘凉信心满满,不过想到袋子里只够再煮一次稀粥的米,他没有显得太雀跃,只盼着司徒尘飞这头懒猪赶紧醒过来才好。
后来张大壮又上山开地去了,叶乘凉站在院子里看了看,看到村子里最差的房子起码也是大壮家两倍大,便打算着如果真能赚到钱是不是得先盖个房子什么的,起码先弄个自己睡的屋子。还有这院子大了再养些鸡鸭,不然这一年到头吃不着肉可痛苦死了,听说买大肉还得进县城,除非过年的时候有谁家里杀猪。
“能穷到这种地步也是人才了。”叶乘凉嘴里嘀咕,却没想到何晏这时候过来了,似乎挺急的样子,见了他便说:“阿凉你忙活完了吗?忙完了就跟我去见见我师父,他有事想跟你说呢。”
“你稍等我一下。”叶乘凉进去跟李金鸽说了一声赶紧出来了,问何晏:“司徒大夫怎么说的?能行么?”
“师父他尝完之后就让我过来找你来了,我也不知道啊。”何晏抹了抹汗,拍了拍叶乘凉,“放心吧,那东西我也尝了,真的很好吃啊,像蜜一样甜,我看师父肯定喜欢。”
司徒尘飞一手端着碗一手拿根筷子蘸一点吃一口吃了老半天了,就等着叶乘凉来了之后问问这东西怎么做的。这跟他吃过的任何蜂蜜比都不逊色,便是跟那南边的甘蔗糖也是能一较高下的,只不知吃多了有什么害处,做起来麻烦不麻烦。要知道这叶乘凉从他这里拿了麦子之后这都过了好些天了才见到今天这一碗糖。
何晏进院便喊:“师父,阿凉来了!”
司徒尘飞在厢房里喊了声:“让他进来!”
叶乘凉进去之后便见司徒尘飞面前放着他拿过来的那碗饴糖,里面并没有少下去多少,可见这司徒尘飞也不是见了甜味就不管不顾的,起码还知道问清楚了再吃,便说:“司徒大夫,您找我?”
司徒尘飞用筷子敲打了两下碗沿,但问的问题却叫人一愣,“听说你这衣服是拿海青的衣服自己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