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乘凉低头忙活着裁布看不着,可这一刻的安逸却让他心里觉得特别温馨。他和张大壮都藏着事,所以两人无法绝对亲近,但是至少在眼下,他们还是像兄弟,像亲人一样关心对方的,这一点让他觉得由为难得。至于以后若发生了变故该如何抽身,那就要各凭本事了。
张大壮见叶乘凉自己忙活得挺好,便躺下来侧身看着他说:“阿凉,等房子盖好了就写你一个人的名,娘那儿我会去说。”
叶乘凉狐疑地抬头,“为什么?”
张大壮说:“那一亩多的山地能值几个钱?给你做聘礼太寒碜。”
叶乘凉低头继续忙活,却不忘笑问:“你就不怕我哪天不高兴了把你扫地出门?”
“啧,我自己不会再回来?”张大壮鄙视过后有些严肃地说:“如果你离开,这房子你也带不走。可你要不离开咱这个家,那一辈子就只能是老子的人了,我也就是赚了。”
“……”叶乘凉又一次抬头,“认真的?”
“认真的。”张大壮坐起来去拿过针线帮叶乘凉穿着说:“在外头飘荡那么多年我也没遇着个像你一样合我味口的。”
叶乘凉把两片布料叠到一起比大小,随口问:“我怎么合你味口了?”
张大壮想也不想地说:“够骚。”
叶乘凉拿起布往张大壮头上蒙,过去就是一顿胖揍!弄得张大壮直嚷嚷,“有针有针!你个傻媳妇儿!”
两人闹够了,叶乘凉抢过张大壮手里的针线说:“我不能保证对你完全坦诚,但是我能发誓对你没什么恶意。当然对任何人,只要不惹我,我是没心思跟人对着干的。谁对我好,我就加倍对谁好,谁对我不好,我死也会拖上他,我做人就这样。”
张大壮看着叶乘凉的头顶眼里直泛光,心说老子就稀罕你这样儿。
将近四个月的朝夕相对,如果说一点感情都没有那是假的。但是张大壮心里清楚,他们之间还差些什么。但他不急,因为贼老天一定安排了问题来考验他们。
叶乘凉确定两片白棉布的大小刚好是他要的尺寸,便开始往大片的白布上续棉花。这棉花海青应该是从县里挑的最好的捎来的,一摸又软和暖,贴在手上十分舒服。叶乘凉把它们抻成片状往白布上续,续到平整,续到所有位置的棉花厚度都差不多之后,就叫过张大壮,把那片略小些的白布抻平轻轻放到了上头,然后将下面那块大的白布多出来的部分往上一卷,包住棉花跟小的那片,之后一针针开始缝,四边缝完又让张大壮出去给他找根干净的木条。
张大壮疑惑,“做被你要木条做啥?”
叶乘凉头都不抬地说:“你拿进来不就知道了么!”
张大壮出去找了根差不多的拿进来,就见叶乘凉把木条轻轻往被上压出个直条,每隔一掌宽的距离就压一条,然后按着那条直接绗被,绗出来的线笔直,不夸张地说,简直比他娘弄的被还要好得多,便说:“你这道道咋这么多呢?”
叶乘凉心说小爷脑子里藏的都是精华,“还有你更不知道的呢。”
张大壮心说就做个被,他还能有啥不知道的?小时候又不是没瞧见过。结果次日晚上叶乘凉再做被套的时候,他可算真明白了,叶乘凉这小子是真聪明。
叶乘凉想的无非就是勤快这一回以后就不用再麻烦了,把被套做成信封式的,反正也没拉锁,就是多用一些料子,不过洗被套不用拆,拿下来洗完再一套,省事多了。
张大壮问:“你这都打哪儿学来的?”
叶乘凉困得脑子里不回弯,下意识就说:“我们那儿都……”
工房里一下子就静下来了,张大壮状似无意地问:“你们那儿是哪儿?”
叶乘凉抬头看了张大壮一眼,“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
张大壮却有些执拗,“你是不是束梁国人?”
叶乘凉:“啊?!什么束梁国人?我不是齐晟国人么?”
张大壮:“……”
叶乘凉的反应是很真实的,张大壮看了他一会儿觉得不像在做假,可是刚刚阿凉明明说“我们那儿”……
他们那儿,莫非指的是马头村?可是马头村也不见得有人这样做被子吧?再者那些狗崽子跟阿凉的亲近劲儿也很奇怪,就他所知,束梁国的一个民族对训兽就特别有方法。
张大壮心里存了疑,却也知道依叶乘凉的性子说不说肯定就不会再提的,便没再深问,只是这问题搁在心里多少叫人惦记,这不是影响彼此感情吗?
叶乘凉也知道这样明目张胆地瞒着张大壮什么事不太好,但是穿越这种事还是太诡异了,不到万不得已能不提就不提,或者以后等万事大定了之后再说。
两人心里各有算计,都想着对方暂时只要不触及自己的底线就行。谁知没过两天,真正伤感情的选择就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叶乘凉:大壮,地和房子加起来你给我的聘礼起码得有四十两银子了。
张大壮:恩,以后再加。
叶乘凉:你哪来钱?!
张大壮:继续开山地呗。
叶乘凉:好想法,我给你点奖励吧。
张大壮:奖励就不用了,能换个地方咬么?!
叶乘凉:行!
张大壮:你咬那儿做啥!
叶乘凉:做记号!
欲知咬了何处,请听下回分解……
☆、第40章 重度精神病
那天叶乘凉天照旧拿着凉皮送到司徒尘飞家里,寻思着忙完这一阵子看看要不要跟张大壮一起去镇上看看,有什么家里需要的东西都买上一些,毕竟原来的很多东西都没法再用了,而且其实也根本就没什么家当。谁知到了司徒尘飞家门口,就听到一道陌生的声音,似乎在与司徒尘飞争执什么,他确定在这村子里从来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