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乘凉瞪大眼,脸上有些热热的,不由骂:“楞子!作死啊你!”
张大壮嘿嘿一笑,“这样最有效了么。”
叶乘凉一抹汗,掀开车门帘子下了马车,就听到孙二猛的打趣声,“哟哟,这是谁家的小子思-春了!”
其他盖房的人闻言都跟着大笑起来,紧接着有个嗓门儿好的中年汉子便大声唱:“盖新房,上大梁,娶个媳妇儿抱上炕。媳妇儿娇,媳妇儿悄,媳妇儿最爱看热闹,就是不肯睡大觉。嘿呀呀,急得新郎要上吊呀要!上!吊!”
张大壮挠挠头,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叶乘凉却是脸皮厚得紧,仰脸说:“刘大叔您说的是您洞房那会儿的事吧!”
中年汉子哈哈大笑,“阿凉这嘴皮子就是利索啦!”
叶乘凉甩着调料包赶紧往院里走,结果就听车夫说:“嘿,还没给钱呢!”
叶乘凉一把把钱袋子丢给张大壮,凶巴巴说:“你给!”
张大壮付了车钱,把肉拿下来,随后就让车夫走了。
李金鸽仔细瞅瞅自己的儿子,没见身上有什么异状,才松口气说:“大壮啊,可把娘吓死了,还好阿凉把你接回来。你、你下次可万不能再那般莽撞。”在她看来护着家人是对的,但是可不能太冲动了。
张大壮只管说:“娘您放心,儿子以后不会让您担心了。”
盖房的人见张大壮和叶乘凉都好好地回来了,便继续盖房,不过跟张大壮十分要好的几人都从房上下来了,问张大壮怎么样。
张大壮还是村里人惯见的那一副憨厚相说:“挺好的,劳大伙儿惦记了。”说完拎拎手里的肉,傻笑,“一会儿咱们一起吃顿好的。”
叶乘凉这时在院里喊:“大壮,去挑两桶水回来!”
早上的时候刘大同已经帮忙挑过一次了,不过他想着这两日约莫不会蒸凉皮了,只盖房熬米汤用些水,便没有挑那么多。谁也没想到叶乘凉跟张大壮这么快就能回来。这样子,也不知到了县城没有,可是神了,他们还担心了好久呢,就怕到时候张大壮真要被关进大牢里。
张大壮拎着水桶就出去了,叶乘凉去洗完手进了东屋的厨房准备先把肉切完腌上,然后就见李金鸽进来了,问:“阿凉,怎的这么快就能回来的?大娘还以为得些日子呢,可把我急死。”
叶乘凉想都不想便按与张大壮在路上说好的说:“我先前不是与海青去的么,是他帮我们想的办法。”
李金鸽没怎么见过海青,但是知道司徒尘飞家有这么个人,而且每次帮她家里捎东西还有送凉皮和糖啥的都是这人,便说:“那且得好生谢谢他,不过怎的没见他一起回来?”
叶乘凉说:“这不是做凉皮的事情耽搁了两日么,他也得去跟县里那边打声招呼的。大娘您就别操这些心了,我们回来了,您就歇歇。昨儿个肯定没睡觉吧?我瞅您这眼睛都肿了。”
李金鸽闻言眼眶又红起来了,“你们回来就好,要不我睡觉腿都伸不直了,惦记得紧呢。”说完似乎猛地想起什么来,“对了阿凉,从白家带来的那些小狗崽夜里可一直在叫,早上也不见吃东西,待会儿你可去看看它们。”
那些小崽子自从被叶乘凉带回来之后一直是他喂的,主要是想让它们最大程度跟他熟悉,倒是没想到它们居然这么快就知道找主人了。
叶乘凉于是也不等把手里的肉切完就去看那些小家伙去了。快到工房的时候,果真听到哼叽的声音,听起来像在哭又像在抱怨,见到叶乘凉时更是齐齐扑了过来,好悬把叶乘凉扑个趔趄!
由于不知道这些小崽子谁先生谁后生的,所以叶乘凉也没法按顺序叫它们,便给它们以特征取了名字,比如通体发灰的就叫灰灰,还有一个身子黄脑袋全黑的则叫黑头,杂毛则叫阿花等等。
如今看起来长得最快最好的就属黑头,这小子厉害,不但比别个儿长得大吃得多,还特别有劲,看起来似乎也跟叶乘凉最亲。叶乘凉为了让他们更为野性,平时是从来不抱的,不过这次却破例抱了抱黑头。
黑头在叶乘凉怀里哼叽两声就跳下去了,紧接着地上一滚便退后一点,瞪着叶乘凉汪汪两声!
这是叶乘凉第一次在家里听到正而八经的狗叫,不过他一直以为它们可能会学狼叫的。
这几只狗也会摇尾巴,但是长得确实像狼,牙齿也很锋利……
叶乘凉蹲下来勾了勾手指,“黑头,过来再叫两声听听。”
黑头倔强地站在原地:“汪汪!”
叶乘凉:“……”
给它们准备的吃食已经有些不太新鲜了,叶乘凉重新给弄了一些,之后就见这一帮小崽子跟疯了一样抢食,围着一个大盆一圈小狗脑袋,看着可爱得不行。黑头最逗,吃着还不忘拿爪子扒拉其它兄弟姐妹,恨不得一整个盆子都叫它自己独占。叶乘凉见它有趣但是太霸道,于是弹了个脑瓜崩说:“吃‘独’食拉黑粑粑不知道啊?”
黑头抬头看了眼叶乘凉,好像在说:我本来就是拉黑粑粑的啊!
叶乘凉无奈地摇了摇头,待它们吃差不多便带它们去了菜园子门口。这是他训练这帮小崽子拉尿的地方,虽然现在还不太成功,但是已经有些效果了。他每次都是等它们吃完就带它们过来,在这边也放了些它们的便便,而且是固定路线带过来,所以这帮小崽子已经有些习惯了。
灰灰第一个带头方便了一下,然后其它几只也各有拉尿,虽然不是所有都解决了问题但叶乘凉还是十分满意的,便又带它们在院里转了一圈才又送回工房的院子。它们的窝就在那里。
洗了手,叶乘凉准备继续帮李金鸽做午饭,结果张大壮拎着水桶就进来了,跟叶乘凉说:“娘,阿凉,快来喝些,这新挑的水凉快。”
叶乘凉拿瓢舀了些水先给了李金鸽,之后自己也喝了点,遂说:“大壮,你说咱们在院里打口井行不行?”这成天的去挑水太费时费力,而且以后一但制糖和凉皮的数量上涨,水也会用得越来越多,光一个人挑水,那不得一挑就是一天?!
张大壮刚在路上也寻思这事了,觉得可行,便跟叶乘凉定了待明儿个就去找人看位置。
整个红沙村一共不过四口井,一口在村西头大家公用,一口在里正家,一口在司徒尘飞家,最后一口则是在王金花家。据张大壮说,会找这井位的人也是张家的族人,跟他家关系一直不太好,估计到时候搞不好得从外头请人。
叶乘凉一听便说:“那就直接在外头找人好了,这东西讲究风水,可别到时候再给咱们找个不好的位置挖。”
张大壮心里自有算计,便说:“那你回头问问何晏,司徒大夫家挖井的时候就是从外头请的人来,何晏肯定知道了。”
叶乘凉也正打算着去何晏那儿报个平安呢,只是他不确定要不要把见到荣王的事情说出来,便趁着李金鸽去上厕所的功夫问张大壮。
张大壮想了想说:“如果司徒大夫在,跟他说便可,先不用告诉何晏。”
叶乘凉也是有些好奇的,他可没忘当时荣王提起司徒尘飞的样子有多紧张,便问:“荣王是不是喜欢司徒大夫啊?”
张大壮问:“你怎么知道?”
叶乘凉说:“我见他提起司徒大夫的时候好像很是惦记着,再者,我曾在司徒大夫那里见过一套红色的喜服,那上头绣了凤凰的。这凤凰的图案不是只有皇族的人才能用么?司徒大夫莫非是落跑的王妃?”
张大壮一脸你想太多!
叶乘凉也有些觉得脑补过度,轻咳一声,“我就好奇一下,你不说算了。”
张大壮笑着说:“荣王是喜欢司徒大夫,不过司徒大夫喜欢的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