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阳光洒进了宽敞古典的欧式房间里,却堪堪停在了高椅里男人的脚尖处。他整个人都在阳光不能到达的位置隐没潜伏着。挺立的五官即便在暗处也显现出分明的线条。男人黑发黑眸,密长睫毛下的眼眸微垂,不知在想什么。
周正英腔的管家威廉斯向上帝保证,他从来没有见过比先生更为英俊的华国男人。不对,他可以说他没有见过比先生更英俊的男人了。
许是时间计算得刚刚,刚刚好。
主仆之间的谈话刚中止,被允许的情况下,繁复雕花实木大门从外被打开。
刚才外面的两串儿仆人安静无声地进入了房间。
像训练了千百次,仆人们迅速又默契地清理着房内的一切:刚才戴维斯用都没用过的茶杯、剩下一点点酒的高脚杯、他坐过的高椅、那行人被踩过的地板和地毯,都被细细地整理过了。
痕迹完全消失。
最后也不知道她们到底做了些什么,快的人瞪目结舌,甚至把空气都恢复到了客人来之前的模样。一切完毕之后,活生生的两串儿人无声退出消失了,前前后后也不过五六分钟。
“柏林那边已经在戴维斯来之前确定过大选的人选。今年军事的费用被削减,他们会很乐意寻求合作。另外,今早伦敦的股市开盘大跌。via财团并未受到过多影响,一切起伏都在预算范围内。” 管家威廉斯压着15度角的身子,清晰快速的报告着。
他的语气,语速,用词,甚者是他这15度角的鞠躬,都是迎合了先生的喜好。
威廉斯语毕,深色绒面古董沙发椅上的男人没开口。他抬着手将杯里的酒淌了个圈儿,慢悠悠地喝了口。
经过了这么多年,威廉斯想自己是懂这口红酒的意思的:via这般庞然大物的财团,在先生管理下来越发强盛,总体规模和利润每年呈翻倍式递增着。如果没有比钻石还坚固的体制,比股市变动更为灵活的安排策略,还有强大的实力背景,财团是无法维持这样的增速的。
只有在最强实力面前,才可以不在意某地区市场的反复无常。
威廉斯说完话后便挺直了身。直挺挺的地面垂直九十度。没有说话时的眼睛,半垂在离高椅不远处的地面上。一动不动,像个雕塑一般。可你又能感觉到,他那种强烈的紧绷感,随时等候着任何指示。
静静地,时间滑过。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当高脚杯里只剩下一口酒的时候,沙发椅里的男人才似乎停止了思考。
他微微抬起了眼皮看了管家一眼。这双像最平静海面里藏着深沉漩涡的眼睛,如果还记得,它便是安子兮那场荒唐的梦一般的夜晚里的那双眼。
这眼触及威廉斯的某个指令开关一般,英国男人又压下那十五度的身躯,周正老派的声音传了过来:“安小姐已完成赛事。她将在后日中午离开伦敦。”
出乎威廉斯的意外,他的主人将高脚杯放在了一旁的大理石边桌上。高大流畅的身材被包裹在做工精细的定制西服里,犹如一团不可测的黑色浓雾里包裹骇人的枪支。
男人微挑了一下右侧的眉。
您要知道,他的主人刚策划换下一国政要的时候都没有动过一丝表情,何况是挑眉?
跟随了先生许久,威廉斯自认熟知主人脾性的,但还是忍不住惊疑:这个安小姐,是何方神圣?
哪里的重要人物?
他的主人并没让威廉斯等太久,周正无比的英腔便从男人的舌尖传出:“备机,去伦敦。”
威廉斯终于被更惊疑的话炸得停了0.1秒,外人看没有任何区别,认真敬畏地回答:“是的,尊贵的先生。威廉斯竭力为您效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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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快点见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