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秒之后,只听她喃喃自语道:“紫鹃,你说今个儿晚上,太子爷会不会来我这里。”
听着这话,紫鹃微微暗暗叹息,她不能说会,更不能说不会。
最后,也唯有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低垂着头,不敢言语。
刘氏叹口气:“罢了,起来吧。整个后院上上下下谁不知道程佳氏最得意。”
说完之后,她指了指一旁的香炉,“去把熏香点上,这屋里怎么总是这么憋闷。”
静寂中,紫鹃缓缓站起身,上前点了香。
袅袅青烟中,紫鹃转身又走到刘氏身旁,一下下的帮刘氏揉着太阳穴。
半晌之后,刘氏的神色果然舒缓不少,紫鹃低声道:“格格,您今个儿也看到了,程佳氏现在得意的很,保不准太子爷有意请封她为侧福晋的事儿,还真不是空穴来风。若她真有了子嗣,怕是格格日后见着她时,愈发得小心翼翼了。”
刘氏拿起案桌上的一支羊脂玉簪子,细细的摩挲着,紫鹃这话是提醒她什么,她当然不会不懂。
沉思几秒之后,只见她抓着簪子的手紧了紧,沉声道:“你当我在程佳氏面前做小伏低是为着什么,还不就是为了让她对我放松警惕。她打心底就瞧不起我,如今怕是更不会把我放在眼里了。”
说着,她眼神有几分阴冷道:“这样我们才可能钻了空子,不是?”
紫鹃心底猛地咯噔一下,虽说早已经看穿了自家主子的野心和不平,可昔日她遮掩的很好,轻易不会说出这般话的。
可见她越发的想摆脱现在这样的境遇了。
紫鹃笑而不语,伸手从刘氏手中拿下那支羊脂玉簪子,细细的帮刘氏戴在头上:“格格有这般见识,紫鹃定会尽心尽力的帮格格的,紫鹃敢说,格格的福分还大着呢。”
刘氏的眼神落在镜中那支羊脂玉簪子上,她确实是在意自个儿的出身的,可瞧着前些日子太子爷随手赏赐的这支羊脂玉簪子,她不免也有几分得意,比起李佳氏的无宠,她最起码还能沾几分雨露,不是?
比起连太子爷的面儿都见不着的李佳氏,她其实也是有些许优势的。
晚膳的时候,程佳氏照例让膳房做了太子爷最爱吃的几道菜,早就装扮妥当施施然的站在门口,对太子殿下翘首以盼了。
瞧着这时辰,以往这个时候,太子爷也该来了。
难不成,太子爷去别处了?
程佳氏心底咯噔一下,却还是强撑着让自己别那么沉不住气。
几分钟之后,丫头夏竹脸色讪讪的走了进来。
“格格,方才太子爷往竹筠殿那边去了。”
程佳氏脑子嗡的一声,心底根本不愿意相信太子殿下竟会往竹筠殿去。
夏竹忐忑的看着自家主子:“格格,您也别太伤心了。前些日子李佳氏的兄长得了军功,再加上现在她身子也痊愈了,太子爷突然想起她,也是可以理解的。”
“您可别为了这么点儿小事儿气坏了身子。眼瞅着开春之后又到大挑了,万岁爷和各宫娘娘给太子爷再赏赐几个新人进来也有的是,您当务之急是怀个阿哥要紧。若是能够生下万岁爷的皇长孙,您还怕这毓庆宫没有您的一席之地?”
☆、第三章 体面
竹筠殿
一干丫头在得知太子爷过来用晚膳后,都抑制不住的嘴角带了笑意。
李青菡被兰香和海棠涂涂抹抹很是装扮一番的当口,彩月和玉珠也不忘摆放好洗手用的热水和帕子。
在四个丫头看来,太子殿下今个儿八成是要歇在竹筠殿了。自家主子倒也不是没有承宠过,可这久违的承宠让四个人都觉着更显不易。天知道,她们私底下都以为太子爷早就忘了主子的存在了。
“格格,一会儿您见着太子爷的时候,可得谨慎一点儿。太子爷好长时间都没有踏足竹筠殿了,奴婢就怕格格慌乱间不小心冲撞了太子爷。”海棠叮嘱道。
这话放在以前,海棠是绝对不会说的。可自打主子病愈以来,这可是太子爷第一次来竹筠殿,莫说主子了,就连她们这些在旁侍奉的,都倍感压力。
按说之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经验,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着叮嘱一番总不为过的。
在这毓庆宫后院中,谁不想争得太子爷的几分恩宠。主子的出身算是四个格格中最高的,如何能够干巴巴看着别人那般荣宠,自个儿却连一分雨露都沾不到。
四个丫头都是贴身侍奉李青菡的,多少也在自家主子身上看出点儿想破罐子破摔的苗头。这些日子,四个丫头在私底下很是计较了一番,结论就是,即便有这样的苗头,她们也一定会把它扼杀在摇篮里。
李青菡听着海棠的嘱咐,越来越觉着,似乎她这个当主子的确是活的有那么点儿颓废了。
李青菡真是有些哭笑不得,其实她才没有那么高的觉悟,做到与世无争呢。只是,自从她穿过来之后,那的确是连太子爷的面儿都没见着啊。
她总不成自个儿巴巴的去献殷勤吧。
李青菡相信,男人都犯/贱,越得不到,才越显珍贵。
当然,这个度,李青菡还有待实践。
这样想着,李青菡突然觉着头有些疼,说真的,她还真是没有讨好男人的经验。
可一想到这毓庆宫中,无宠的结果是什么,她比谁都懂。
罢了,罢了,就把这当做职场吧,少不得拼搏一番,才能够得到晋升。现在的自己嘛,马马虎虎算是在实习期吧。
海棠疑惑的瞧着自家主子嘴角那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刚想开口问点儿什么,太子爷却是到了。
见到胤礽本尊的时候,李青菡抑制不住的抽抽嘴角,她真是深受电视剧所害啊,谁说太子爷蛮横残/暴,眼前的太子怎么说呢,根本和残暴搭不上边儿。相反,给人很是儒雅的气息。
还是说,这太子是后来才往那条不归路上发展的。
一旁的四个丫头都快泪流满面了,主子啊,您怎么直杵在那里呢?怎么把请安都忘了。
约莫是四人的怨念太重,李青菡终于想起请安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