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宇僵立在门口,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一进来就会看见这般香艳亲昵的场景。
元泽将大人拥在怀里,下巴抵在大人的额头上,而大人也这般……这般温顺地让他拥抱着,额头靠在他只绑着绷带的裸露上身的怀里,一只手搭在元泽的腰肢上,元泽的银发披散在两人的身上,似千万缕斩不断理缓乱的丝线,银色的月光落在他们的身上,仿佛泛出莹润迷茫的暖光来,看起来如此亲昵……如此的缱绻。
周宇忽然觉得心头一紧,喉头干哑,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他闭了闭眼,恍惚之间听见了秋叶白的声音,他闷闷地点点头,走了进去,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床边。
秋叶白总觉得身后的人太沉默了,她有些无奈地一笑:“我在帮阿泽护住心脉,所以没法子离开床,你一会先去烧一点水过来,阿泽身上都是冷汗。”
她也知道别人一进门就看见她和阿泽这种暧昧的姿态,会怎么想。
周宇闻言,愣了愣,方才明白原来秋叶白是在帮元泽疗伤,他心头莫名地一松,随后犹豫地道:“大人,一会让我来为元泽擦身罢。”
不知道为什么,即使明白元泽是为救大人才受伤,但是他还是不太喜欢看见大人和元泽这般亲密的模样。
秋叶白想了想,觉得此法也是可行的,便道:“也好。”
这样的话,她可以在一边继续运功护住元泽心脉,但是她才试图稍微离开对方的怀抱,但是元泽却先是动了动,随后又浑身颤抖起来,一下子死死地扣住她的腰肢,口里溢出迷迷糊糊地的近乎歇斯底里的破碎低吟:“阿爹……阿爹……不要把泽儿送走……不要……师傅让我出去……我不吃那些东西!”
秋叶白一下子被他往怀里猛然一扣,撞得鼻尖生疼,连按住他胸口的气息都瞬间紊乱,紊乱的内劲一下子控制不好,狠狠滴撞击元泽的胸脉,他瞬间一颤,唇角一下流下暗红的血液来。
秋叶白闻见血腥,大惊,想要抬起头查看他的情形,却被对方扣得更紧,头顶传来只近乎呜咽的哀求:“阿爹,不要走……泽儿好饿……好冷、好饿……好饿……阿泽不想吃那种东西啊!”
秋叶白感觉自己快被勒窒息了,又担忧方才自己有没有伤到他的心脉,只得赶紧一手撑在他心脉上,另外一种手轻拍元泽的背部:“没事的,没事,不走,谁都没有走,一会就有包子吃了!”
她胡乱地安慰和哄劝着,只记得元泽似提到过要吃包子,便不断地重复着这一句话。
“乖,没事了,阿爹没有走。”
好半天过去,元泽也不知道是被秋叶白安抚了,还是已经又陷入了昏迷,终于慢慢地不再全身紧绷。
听着元泽的呼吸不再如之间的急促,她又细细地用一缕内息慢慢灌入他的心脉,确定没有什么大问题,她方才终于歇了一口气,抱着元泽的背,微微侧过脸,哭笑不得地对着周宇道:“行了,这里我来就好,阿泽到底是因为我才受伤的。”
她现在成了‘泽儿’的‘爹’,还得亲自照顾儿子,她就是个操劳的命。
周宇感觉到她声音里的疲惫,片刻之后,点点头:“好。”
他看着同榻而卧的两人,眼底闪过复杂的神色,随后转身离开,将门关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方才的那一番动静,元泽睡得并不算安稳,总是低低地呜咽着不成文的破碎句子,冷汗一身一身地出。
秋叶白偶尔摸到他面颊上,却一滴泪水都没有,那一瞬间,她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到底是什么样的梦魇,能让人在那噩梦里仿佛永远都走不出去,连哭泣都没有眼泪。
就这么折腾到了三更天,元泽才在极度的疲惫中陷入半昏迷的睡眠中,而他的体温似也有所回升,并且不再一身一身地出冷汗。
秋叶白松了一口气,知道这是最危险的时候过去了。